以前段無洛是相信奶娘這番話的,后來他讀書識字了,才知道奶娘是騙了他。
父親把他扔在地宮,只是因為厭惡他而已。
他見過了父親后,還是被送回了地宮里。
凌千鋒對他說道:“少主,你想從這里出去嗎?”
段無洛點頭:“想。”
見過了外面的陽光,他一點都不想待在地宮里了。
更何況奶娘已經(jīng)不在,此后地宮中就再也沒有人能陪伴他。
凌千鋒道:“教主他如今還不能接受你,但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你好好學(xué)武識字,終有一天他會認可你的?!?
段無洛似懂非懂:“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出去了是嗎?”
“是?!?
凌千鋒找了人來教他讀書,以及學(xué)習(xí)武功。
如果段無洛不曾出去,沒見到外面明亮溫暖的陽光,那么待在黑暗中他不會覺得有什么。
可一旦見過了,他就越加厭惡待在黑暗里。
可自從讀書識字后,他也才開始明白,其實父母都是把孩子就在身邊扶養(yǎng)長大,愛護他們疼寵他們,并不是像他那樣。
幾個月后,段無洛再次被凌千鋒帶出地宮,他的父親段鴻飛檢驗了他這段時間學(xué)習(xí)的成果。
段鴻飛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摔在地上的段無洛,只冷冷說了一句:“沒用的廢物,回去繼續(xù)練。”
段無洛以為自己是學(xué)得不夠好,因此回去后更加刻苦練功努力看書。
每次跟教他功夫的凌千鋒對招,他都是一直打到遍體鱗傷再也沒力氣爬起來才罷休。
他這樣拼不僅是為了能讓父親滿意走出這地宮,更重要的是想打發(fā)時間。
段無洛自己在地宮里,沒有人的時候,經(jīng)常感覺不像是活著的一樣。
太冷寂了。
他拼命練功識字,這樣就能轉(zhuǎn)移注意力了。
時間久了,凌千鋒冷峻的面容上,也都流露出了憐惜。
段無洛又一次被段鴻飛打傷,躺在創(chuàng)傷養(yǎng)傷時,他問凌千鋒。
“父親其實是厭惡我,才把我丟在這兒是不是?”
段無洛問得很冷靜,甚至有點漠然,因為他對父親從來沒有期待過。
甚至他也不知道該期待父親什么。
在書上知道到的父慈子孝,他只了解字面意思,心里并不能體會。
凌千鋒默了默,頭一次跟他解釋道:“少主,教主他多年來心結(jié)未解,因為你母親的死,他太傷心痛苦了,所以才遷怒了你…”
“母親?”他只覺得茫然。
一個他沒有任何印象的女人,把他帶到這個世界,從此以后他只能活在不見天日的地宮里。
段無洛還是里的奶娘說,母親是愛他的,因此才千辛萬苦把他生下來。
他同樣理解不了,但沒怪過母親。
只是想著,如果母親沒死,他可能不是這樣長大的。
段無洛只問道:“那他既然不喜歡我,為什么不把我殺了呢?”
凌千鋒微愣,道:“少主,其實教主也是愛你的,只是他走不出心結(jié)而已。”
“他走不出心結(jié),我就永遠也走不出這個地宮了對不對?!?
段無洛已經(jīng)開始意識到,可能他怎么學(xué)武識字,也沒有用。
凌千鋒一時啞口無。
他以為段無洛會流露出悲傷黯然的神色,但他沒有,眼睛一如既往的漆黑,就好像這幽冷寂靜的地宮一樣。
他聽見段無洛問道:“我母親是個什么樣子的人?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她,也不曾了解過她,可以跟我說一說嗎?”
凌千鋒是陪著段鴻飛許久的手下,也是見證了教主夫婦在一起的人。
因此他便將關(guān)于教主夫人的事情,都說與段無洛聽。
段無洛聽得很仔細,凌千鋒以為他是想念生母了,于是次日來時,帶了夫人的畫像過來給他。
畫像里的母親生得很美,眼角也跟他一樣有一顆淚痣,段無洛發(fā)現(xiàn)他的長相更俏似母親,尤其是他的眉眼。
母親眉眼彎彎,笑容溫柔端莊,他是不會有這樣的笑的。
凌千鋒說母親飽讀詩書,樂觀開朗,善于與人交流,他更加不是這樣的人。
但是段無洛想離開這個地宮。
他不再刻苦練功識字,有空便對著畫像專研練習(xí)。他跟凌千鋒說待在地宮太悶,讓他換個性格活潑的人來負責(zé)照料他。
凌千鋒沒多想,便應(yīng)允了。
段無洛在心里勾勒出母親大致的性格特征,慢慢的摸索練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