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蒼風(fēng)看了看他,并沒有接話。
他心有懷疑,畢竟這無塵是齊玉的好友,因此他的話也不能全信。
無塵又道:“我知道風(fēng)衍兄很看重沈南星,他失蹤了風(fēng)衍兄必定也掛心。這樣吧,我?guī)湍愦蛱酱蛱缴蚰闲蔷烤乖诓辉邶R玉那里,如果真的在他手中,我去勸他把沈南星給放了?!?
要知道慕風(fēng)衍的背后可是段無洛那魔頭,如果齊玉牽涉到了此事,讓風(fēng)衍兄知道了著急惱火起來,倒霉的還是萬花宮。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段無洛肯定不會舍得讓慕風(fēng)衍心情不愉快。
莫蒼風(fēng)問道:“無塵道長有辦法找到齊玉?”
“呃…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找是不一定找得到的。但在這萬花宮里,我至少能幫你打探一下沈南星在不在。”
“好,那莫某就多謝無塵道長了?!蹦n風(fēng)抱拳致謝,“明日在萬花山下,莫某靜候道長的消息?!?
無塵爽快地應(yīng)了下來。
莫蒼風(fēng)沒有多做逗留,隨后便離開了房間。
直到他走后,全程一直沉默不語的澹月才開了口。
“你與齊玉關(guān)系不是很好?怎么答應(yīng)幫莫蒼風(fēng)。”
無塵嘆了口氣,咕嘟嘟將一杯熱茶灌下。
“就是因為我跟齊玉關(guān)系好,才不希望他做了錯事。沈南星現(xiàn)在是傻了沒什么殺傷力,但也不想想他跟慕風(fēng)衍的關(guān)系,要是風(fēng)衍兄知道他被齊玉抓走,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澹月面無表情道:“我倒是忘了,你跟齊玉曾有婚約,難怪如此擔(dān)心她。”
無塵擺手道:“我不是與師兄你說過了嘛,那個婚約不作數(shù)的,再說了齊玉也不會喜歡我?!?
澹月白皙如玉的手摩挲茶杯,抬眸望進(jìn)無塵的眼睛里。
“那你與齊玉這個婚約,又是怎么回事?”
被師兄一雙清凌凌的眸子凝望著,無塵莫名有股緊張感,令他急于澄清此事原委。
“我在拜入玄門之前,曾在萬花宮寄住一段時日。我母親和萬花宮的前宮主乃是好友,便是她給我和齊玉指配了婚約?!?
在婚約定下不久后,齊玉突然跑到無塵面前,脫下衣裳讓他知道了他其實是男孩子。
前萬花宮主偏執(zhí)瘋魔,竟執(zhí)意要齊玉做女子,甚至還給他指配婚約。
無塵那時不過是個半大小孩,知道這一切只覺得分外荒誕。
后來因為這件事,齊玉被他母親狠狠毒打了一頓,關(guān)在密室里反省。
這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那之前,無塵雖然寄住在萬花宮一段時間了,可齊玉卻對他不理不睬,他們并不熟悉。
只是那日齊玉的所作所為,以及后來他遭受的一切,也給無塵留下了很深的震撼。
直到長大后,無塵才明白,那時候同樣年幼的齊玉,是用盡方式抗?fàn)幩赣H的瘋狂行為。
后來沒等齊玉關(guān)禁閉結(jié)束,無塵就去了玄門拜師。
過了一年,無塵在尋得機(jī)會下山,他便去了萬花宮。
他見到了齊玉,穿著女子裙裝,一眼瞧去亭亭玉立,完全看不出他其實是男孩兒。
一年年過去,無塵也逐漸跟齊玉成為了好朋友。
可是看著齊玉越來越像一個女子,無塵有時候也為他感到悲哀。
直到有一日,齊玉被人斬斷了一根手指,他凝視著斷指的傷口,跟無塵說他愛上了一個男人。
他說那句話時,眼里有異樣的光芒。
就像是沉淪在深淵里太久的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能拉他一把的蛛絲。
齊玉抓住了那根蛛絲,摔得很慘,卻不肯放棄。
一直到現(xiàn)在。
回想起與齊玉相識以來的種種,無塵深深嘆了一口氣,眼中浮起困惑。
“師兄,你說究竟情為何物?為什么總有那么多人,為了它瘋狂呢?”
澹月輕輕轉(zhuǎn)開視線,說道:“我也不知道?!?
無塵瞧著自家?guī)熜智謇淙缢娜蓊?,感嘆:
“倒是我問錯了人,像師兄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會知道這紅塵情事呢?”
無塵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
“要是哪天師兄真看上了誰,不不不…我壓根都想象不到那種可能性?!?
澹月看著無塵沒心沒肺的笑容,低低嘆了口氣。
“為什么你會覺得,我就不可能會喜歡上誰?”
無塵道:“因為這世上就沒有哪個女人能配得上師兄你啊?!?
“若我喜歡的是男人呢?-->>”
“…男人?”無塵驚訝抬眸,正對上澹月幽深的視線,他心跳陡然失去了頻率,下意識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