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人來接走他。
直到一道陰影籠罩住了他。
“你為什么還在這?”
冰冷嘶啞的聲音漠然墜下。
子衿呆了呆,空洞怔愣的眸光微顫,下意識抬起頭。
門前懸掛的燈籠灑下橘黃色的光,映照出楚淵的臉龐,眉眼漆黑深邃,淡漠冰冷,似乎透出不悅。
“阿淵…”
子衿先是一喜,但接觸到楚淵沉沉的視線,又慌張無措起來。
他慌忙站起身,然而蹲坐太久了,子衿雙腿僵麻,一受力那腿上的舊傷就突然針扎一樣疼痛。
子衿臉色蒼白,又狼狽地跌回地上。
在楚淵的注視下,他難堪無措地攥緊了衣角。
“我、我要走的,準備走了…”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一想到從此與楚淵分離,子衿就難過得好像被生生挖出了心臟,太疼了。
疼得他沒力氣走。
楚淵上前一伸手,直接把他拉起來,聲音沉沉似惱怒似煩躁。
“為什么你還不走?非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為什么…”
無論我走到哪里,都有你的身影。
不管雙目是否失明,都忘不掉你的模樣。
如影隨形,糾纏不休。
子衿消瘦的臉龐蒼白如紙,他心口疼得厲害,即使早就知道楚淵厭惡他,可是每次聽見他這樣的話,依舊會被刺痛。
“對、對不起…”子衿嗓音細弱顫抖,猶如一只瀕死的貓,他努力忍住眼淚,“我不是故意待在這讓你煩的…我走,我這就走…唔…”
他還是忍不住眼淚,洶涌而狼狽的滾下。
滿身酒氣的楚淵突然逼近,狠狠堵住他的唇。
他強勢撬開子衿的唇瓣,帶著幾分暴躁,泄憤一般侵襲而入,攻城掠地。
子衿呆愣住,連眼淚都忘了流。
雨絲飄灑,淋了二人一身,卻澆不滅心里的火。
深夜,早就關(guān)門打烊的客棧,傳來一陣陣敲門聲,守夜的店伙計哈欠連天地出來開門。
瞧見外頭站的兩個人,他不耐煩地揮手道:
“店里早就打烊了,不收客,你們?nèi)e處…呃?”
他話還沒說完,一只潮濕冰冷的大掌倏地伸出掐住脖頸。
“要兩間上房?!?
男人聲音沙啞冰冷,在淅淅瀝瀝的雨夜里,似乎透著冰涼的殺意。
恐怖的窒息感讓店小二懼怕得渾身顫抖,忙不迭道:
“客、客官…店里只剩一間房了…”
楚淵一頓,語氣更冷:“那就帶路!”
楚淵隨即松開他,拉著子衿進入客棧。
店伙計拿上燭臺,戰(zhàn)戰(zhàn)兢兢把他們二人引到樓上的房間里。
“客、客官,就是這里了,二位安歇?!?
店伙計點燃了屋里的蠟燭,剛說完要轉(zhuǎn)身離開,又被對方叫住,不禁渾身一僵。
楚淵把住店的銀子扔到他懷里。
店小二一愣,捏著手里的銀子,麻溜地出了房間。他都不指望對方能給錢了,只要別殺他就行,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楚淵關(guān)上房門,回身看到子衿乖巧安靜地站在自己身側(cè),目光卻怔愣出神,蒼白的面容上,唯有唇瓣紅腫著,像是被蹂躪得狠了似的。
酒意上涌,楚淵心里又感到了煩躁,恨自己為什么一沖動把他帶到這兒來。
目光瞥向子衿淋濕的衣裳,皺了皺眉,冷聲道:“把衣服脫了?!?
子衿回過神,意識到阿淵把自己帶到客棧,現(xiàn)在又讓他脫衣服…他臉上一紅,緊張地垂下眸子,依把衣服解開。
隨著衣裳一件件剝落,逐漸露出掩藏的肌膚。
子衿身子消瘦,鎖骨分外明顯,皮膚是病態(tài)般的蒼白,腰肢似乎比記憶里更細許多,仿佛一折就斷。
濡濕的長發(fā)垂散至腰下,部分搭在肩側(cè),烏發(fā)雪膚,無比簡單的色調(diào),卻無端誘人。
在子衿即將把最后一件褻衣脫下時,楚淵終于忍不住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將其按到床上。
“你在故意引誘我?”
楚淵只是讓他把淋濕的衣服脫下,沒讓他脫光!
二人貼得極近,溫?zé)岬暮粑焕p,楚淵的手掌按在他光裸的胸口,明明是冰涼的觸感,卻讓子衿禁不住泛起戰(zhàn)栗的悸動和渴望。
或許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與阿淵如此親近了。
子衿眸光怔然又眷戀地望著他,自己終是還會被趕走的,在離開之前,能留下一點美好的記憶也好…&l-->>t;br>他有些怯怯而忐忑地握住楚淵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輕輕撫摸摩挲。
子衿大著膽子去親吻他,嗓音沙啞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