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榆如今覺得,用這些話來形容陸修沂再恰當不過了。
怎奈擦著擦著,陸修沂忽然偏頭一把搶過她手里的拭巾,啞聲粗氣地道:“笨手笨腳,擦個身體都不會,行了,你出去吧!”
孟榆覺得莫名其妙,但她不想多問,不用伺候他更好,她還能趁空去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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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氤氳,陸修沂歇了半晌才緩過來,待凸起的地方重新矮下去,他也沒了繼續(xù)泡在浴桶的心思,便起身擦干水,穿上褻衣,正要出去,余光忽然瞥見放在盤上的東西。他順手拿起來一瞧,認出是孟榆拿著寫字的本子。
陸修沂有些好奇,翻看了幾頁,可愈看,臉色愈沉。
孟榆走到門口,暗罵陸修沂性格反復無常,什么話難聽便將什么話拿來說他。
說了半日,她忽覺胸前輕飄飄的,她摸了下胸口,才發(fā)現(xiàn)隨身攜帶的本子竟留在了內室。
沒有陸修沂的吩咐,孟榆著實不想再踏進內室,可若是別的東西也就罷了,偏是那個寫有不堪之的本子。
再顧不得什么,孟榆立刻轉身想快速沖進去將本子拿回來,可才回頭,便冷不丁地撞上了個堅硬的東西,她瞬間被彈得要跌倒在地。
一雙大手及時攬住她的腰,將她往懷里帶。
孟榆被撞得腦袋發(fā)昏,一陣淡香就猝不及防地涌入鼻腔,她順著那微微敞開的胸口往上瞧。
陸修沂那張黑沉的臉陡然闖進眼簾。
孟榆被他那種要吃人的眼神嚇了一跳,忙要退掙開他的懷抱退離。
陸修沂摟得更緊了,孟榆越發(fā)驚嚇疑惑,正欲抬手比劃問他想做什么。
他卻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仰首,粗糙的指腹在她的下巴來回摩挲,幽幽開口:“想不到你未經(jīng)人事,也如此擅長床笫之事,想來素日里秘戲圖看過不少。正好,爺不擅云雨合歡,你倒不如教教爺?!?
第4章
心火旺
話音剛落,孟榆怔了一瞬,忽然反應過來,緋紅霎時染了滿臉。她忙用力一掙,離陸修沂的懷,退到半米開外,才斂眉垂首,搖搖頭。
陸修沂眸光里浸滿寒霜:“你搖頭是什么意思?爺看不懂。你不是會寫字么?拿你的本子出來,寫給爺瞧瞧。”
孟榆低眉咬著下唇,壓著滿腔怒火。
他這是明知故問,她的本子明明在他那,她如何拿得出來?
忖度片刻,孟榆著實氣不過,便轉身拿起置在案桌的筆墨,在輕如蟬翼的宣紙上迅速寫下一行字:“大人何必如此,我雖甘心成為大人的奴婢,情愿侍奉大人左右,但這不代表我事事皆受大人管束,我怎么和人說是我的私事,大人還管不著吧!”
寫完,孟榆拿起宣紙豎在面前,目光清凌凌地直視他,先時的畏懼和怯懦在此刻消失得蕩然無存,周身還仿佛浸著一層鉤狀倒刺,容不人得靠近分毫。
陸修沂掃了眼,滔天怒意陡然翻涌,氣得半句話都說不出。
好好好。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才剛看著他的裸體卻能面不改色、從從容容地給他擦身子,原以為她是礙于他的壓迫才會如此,可現(xiàn)下瞧來,那般不知羞恥的話她卻能說得如此坦蕩,果真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若讓這樣的女人近了身,他還怕她臟了他的床。
虧得前兒他聽到她向楮澤打聽,他之后會往去哪兒時還歡喜了一陣。
陸修沂愈思愈氣,只覺自己的眼睛當真是瞎了,他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就扯下外袍拂袖而去。
一寫完,孟榆其實就后悔了,和陸修沂硬碰硬,著實不是上上之策,可寫下來的話猶似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她準備好陸修沂看了會暴跳如雷,正膽顫心驚地等著,誰知他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拂袖而去。
雖躲過一劫,孟榆卻還是松不下來,他如今憋著一口氣,說不得哪日便忽然爆發(fā)了,屆時山火來得只會愈猛。
可她轉念細想,覺得多思無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陸修沂正好不在,孟榆忙進內室將本子拿回,并將寫著不堪語的那兩頁紙全撕了,順手扔進河里。
等了許久,孟榆也沒見陸修沂回來,她呆得無聊,忽然想起她出來這么久還沒回去,姨娘和懷茵必定心急如焚,她索性先回房和她們說明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