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陸修沂滿意,他心情大好,想必也能早些放過她。
孟榆將綠豆湯盛上來后,見陸修沂已經(jīng)進內(nèi)室沐浴了,她將綠豆湯放到旁邊,正想悄悄退出去,誰知那八字箴再次浮于腦海。
陸修沂靠在浴池邊上,霧氣氤氳,溫熱裹滿全身,籠在心頭的燥意也在逐漸消散,他舒服地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手忽然搭上肩頭,陸修沂驚得驟然睜眼,以為是刺客,下意識伸手猛地握住身后人的腕骨,用力將她往前一拽。
“啊……”
孟榆冷不防被陸修沂猛地拽住,浴池邊上都是水珠,她一時站不穩(wěn),踉蹌著就一頭摔進水里。
攜著淡淡幽香的溫水頓時嗆了孟榆滿臉,她立刻掙扎著從水里探出頭,忙伸手抹去臉上的水珠,扇著卷翹的睫毛睜開眼,誰知入目便是陸修沂那張黑得如墨般的臉。
孟榆的心忽然就沉到了底。
眼前人的衣衫濕透,衣領(lǐng)正緊緊貼著雪膚,素色麻裙裹著圓潤的曲線,一路往下,霧氣中隱隱可見那雙纖細筆直的小腿。
男人的眸光瞬間黯了下來,眼底染滿欲色,銳利的視線如鷹隼般,緊緊地盯著她:“你進來做什么?”
沉沉的壓迫感迎面襲來,孟榆下意識低頭,卻透過清澈的水面猛地瞧見他身上那微微凸起的東西,她霎時紅了臉,立刻抬首,只敢看著他的胸口,生怕露出馬腳,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孟榆紅著臉,盡可能打起以他看得懂的手勢:“我,我想著爺可能需要人擦背,所以,所以才……”
她這話音落了半晌,對面人也沒說話。
孟榆不知他看懂了沒,霧靄氤氳中,她又微微抬了頭,便是這一剎,她仿佛瞧見陸修沂的喉結(jié)重重地滾動了下。
氣氛忽然變得旖旎甜膩。
“奴婢……”
孟榆頓感不妙,正想說若沒什么事,她便先行告退,誰知陸修沂大手一攬,冷不防就將她摟進懷里,她那到了嘴邊的話也瞬間咽回了肚子。
孟榆緊緊貼著他裸露的身體,能清晰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嚇得臉色大變,猛地掙扎了下。
“你若再動,爺就真的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了?!标懶抟寿N在她耳邊,低沉暗啞的嗓音透過霧氣,幽幽地傳進孟榆耳朵深處,她立刻停止掙扎,被唬得一動也不敢動。
感覺到她的身子瞬間僵硬,陸修沂嗤地一聲笑了,握住她柔嫩的雙肩,壓著不舍和復(fù)而涌起如熱浪般的燥熱,將她輕輕推離:“出去,往后爺沐浴時,沒爺?shù)姆愿啦粶蔬M來。否則,爺會以為你是在欲擒故縱?!?
孟榆早就想遠遠離了此地,得到他的吩咐,自然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慌忙逃出內(nèi)室。
縱是他不提,孟榆已是悔得不能再悔,哪里還敢再進?
第6章
千金重
孟榆回到房中換上干凈的衣衫,和沈小娘好說歹說才解釋清她為何會渾身濕透,來不及多待,她又緊趕慢趕地回了二樓。
才進門,正巧碰見陸修沂穿著淺灰色寢衣從內(nèi)室出來,眸光褪去了幽深,手臂掛著臉巾,一頭濕漉漉的墨色長發(fā)披在身后,輪廓分明的臉上沾了幾滴水珠。此時正滿臉怔愣地望向她。
孟榆愣了下,忙拿出本子寫下一句:“請爺恕罪,奴婢才剛回去換衣裳了?!?
“無妨?!?
孟榆松了口氣。
陸修沂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回到案桌前坐下,復(fù)而拿起書看了半個時辰。
外面黑沉沉的一片,偶爾有魚兒躍到水面的激蕩聲,并伴著微涼的夜風從窗扉漏進。
陸修沂的頭發(fā)很快就干透了,他打了個哈欠,正想示意孟榆將床鋪好,一抬頭,卻見她已經(jīng)鋪好了床,還微微躬身候在床邊。
陸修沂肆無忌憚地打量了她幾眼,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雖不知她如今是否真心想留在他身邊,可她僅用了半日時間,便能將丫鬟要做的事盡皆熟悉。
如此看來,她倒也并非是榆木腦袋。
陸修沂撩起簾子安然躺下,孟榆見已無事可做,便留了靠近床尾的那盞燈,并將剩下的燈全吹熄后,正欲轉(zhuǎn)身回房。
“站住,你去哪兒?”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低喝,她忙回頭,望了眼簾子。
縱是天色昏暗,孟榆也能感覺到自簾內(nèi)透出來的沉沉目光。她怔了一瞬,立刻拿出本子寫道:“爺歇下后,便無事了,奴婢想回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