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眠嗑了個瓜子:“聽說陸將軍剛回的,一回來就下聘了?”
雁兒回:“聽林管家說,陸將軍早便讓人將聘禮備好,只等他回來就下聘。”
知眠咂咂嘴,點(diǎn)評一句:“想必那陸將軍對四姑娘情深不已,若不然,如何能這般心急?”
話音剛落,懷茵笑著敲了下雁兒的腦門,“你這丫頭,見著了也不趕緊回來叫我們,這么一場大戲,我們不看浪費(fèi)了。”
孟榆倚在窗邊的榻上繡著鴛鴦?wù)硖?,聞伸手越過窗臺,敲了下懷茵的發(fā)頂。
懷茵捂著頭,回首斜睨她:“姑娘,痛?!?
孟榆放下手里的東西,斂眉又冷不丁抬手敲了她的腦門,“知道疼便好,不要什么熱鬧都往跟前湊?!?
懷茵躲閃不及,疼得哇哇叫,一臉委屈地點(diǎn)點(diǎn)頭:“話說姑娘,你怎么舍得敲我兩下的?”
孟榆抬手,佯作又要敲。懷茵忙起身,一溜煙兒地跑了,還忘回頭作個鬼臉,朝孟榆喊:“姑娘你要再敲我腦袋,我就要找姨娘做主了?!?
孟榆望著她跑得飛快的背影,笑著搖搖頭,繼續(xù)手里的活。
晚間的時候,沈姨娘又帶回來一個消息,道是孟洇成婚的日子也定下來了:“就在八月初七?!?
孟榆一驚,眼皮忽然猛跳了幾下:“下月初七?姨娘沒聽錯?”
沈姨娘亦覺詫異:“起初我也以為自己聽錯,復(fù)又問了句,誰知夫人笑著說沒錯,還提了那日可巧也是你的生辰,算是雙喜臨門?!?
轟?。?
孟榆的腦袋仿佛在一剎間炸開了。
***
孟榆不信,事情會來這般巧合。
她還特意去看了看日子,誰知那天竟真的是宜嫁娶。這個消息震得她久久不能入眠,在榻上輾轉(zhuǎn)了許久才緩緩睡過去。
好似門窗閉得緊,一絲風(fēng)都漏不進(jìn),
孟榆喃喃著被熱醒,睜開眼想下榻去開窗,誰料昏暗的燭光下,卻見一個高大的人影正悄無聲息地覆在她上方,冷不丁地站在榻邊看著她。
孟榆嚇一跳,下意識想喊出聲兒,陸修沂卻先她一步俯身下來捂住她的嘴,帶著些許無奈地道:“喊什么?你又發(fā)不出聲音?!?
他滿身酒氣,面色醺得微紅。孟榆蹙了蹙眉,拂開他的手,打起手勢:“你來做什么?”
“想你了,過來看看?!?
孟榆又抬手:“可我不想見到你,你走?!?
“我不管,我就不走?!币幻嬲f著,他也不管孟榆有多嫌惡,整副身軀便重重地朝她身上壓過來。
孟榆震詫她連打兩個手勢,他竟皆看懂了。想不到短短半個多月不見,他便已懂了手語。
正自驚訝中,陸修沂的身體就已經(jīng)壓上來,奈何床太小,容不下兩個人,孟榆雖已經(jīng)躲到一邊兒,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他壓到了大腿。
夏天的睡衫有些薄,還有些透。她就這樣被迫屈膝坐著,睡衫被撩到大腿往上的地方,露出白皙的腿,而男人正好貼臉壓在上面。
孟榆尷尬得紅了臉,想把腿抽回來,誰知他力氣極大,死死抱著不肯脫手,臉蹭了蹭,嘴里還喃喃:“我不管,我就不走。孟榆,我求求你,你別那么狠心。”
原是微啞的嗓音此時竟帶了些許幽怨和委屈,好似受到極不公平的待遇,卻又無力反抗。
他這聲音砸到孟榆心間上,她那只想將他的臉推開的手也堪堪停在了虛空中,欲往前時,指尖卻不自覺地瑟縮了下。
孟榆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收回了那只欲將他推離的手。
被他壓著腿動不了,孟榆閑得無聊,在搖曳的燭光下,看了看陸修沂。他是濃眉大眼的類型,下頜棱角分明,原帶了幾分剛毅的臉在閉眼時,卻染了幾許溫柔。
就這么看了會,孟榆忽然發(fā)覺被他壓著的地方異常滾燙,她下意識往他額樓一探,霎時就沉了臉。
他居然……發(fā)燒了???
難怪他睡得這樣沉。
再顧不得什么,孟榆忙將他的腦袋從腿上抬起,輕輕地放在枕頭上,又躡手躡腳地開了房門。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之時,院里各處都熄了燈,孟榆放輕手腳往廚房去,途徑知眠和雁兒的房間時,似震天般的呼嚕聲從里頭傳出。
孟榆到廚房打了盆冷水,拿了條臉巾回房。
陸修沂已經(jīng)燒得臉色通紅,不醒人事。孟榆忙浸濕臉巾,擰干后敷到他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