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
年輕的將士口吐鮮血,隨著他倒地的剎那,手中的劍亦掉落在地,利箭插進了他胸口的三寸里,可見射箭之人含著多大的怒火。
數(shù)聲驚呼在耳邊響起,刀刃交錯的聲音亦漸漸歇了下去。
孟榆轉(zhuǎn)頭。
意料之中的面容鋪進眸底。
年輕男人肅立于青瓦飛檐之上,冷聲厲喝:“睿王以下犯上,意圖謀權(quán)篡位,現(xiàn)已被押入大牢,等待發(fā)落,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正說著,門外忽然涌進幾十個身穿甲胄的將士,走在前面的秦慕歲一見寧穗,忙沖過來,將她上下檢查了番后,又關(guān)切地問:“穗穗,你沒事吧?”
寧穗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陸修沂,又望了望孟榆,見她臉上并無一絲震詫,霎時就明白了。
陸修沂是假死……
翌日。
睿王意圖謀反,卻被陸修沂、寧簡行和豫王帶兵平定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到半日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你們?nèi)贾?,光瞞著我,就等著看我笑話是吧!他們瞞我也就罷了,連榆兒你都這樣,這事兒無論如何你都說不清了?!?
孟榆約了寧穗在潯滿樓見面,并親自端來了好茶要向她賠罪,寧穗瞪了她一眼,交叉雙手橫在胸前,冷哼道。
遠處的山峰層巒疊嶂,此起彼伏,在碧藍如洗的天穹下,仿佛沉睡的巨龍。
孟榆放下茶盞,拽著她的臂彎,歪頭笑了笑:“好姐姐,別生氣了,你可知演戲并非你所專長?”
寧穗佯作生氣的臉登時就垮了,她恨得咬咬牙,狠捏著孟榆的臉:“下次有事,不許再瞞我了?!?
孟榆疼得齜牙咧嘴,忙求饒道:“好姐姐,好姐姐,你且饒我這回,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行吧!”
寧穗松了手,回身端起茶,見茶色透亮,便一飲而盡:“看在你真心實意來賠罪的份兒上,我就饒你這回,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一杯茶這般簡單了。”
“好好好。”
孟榆另執(zhí)一盞茶回敬她。
和寧穗吃完飯,她先回東營處理事情,孟榆買完單后,才和畫宜慢悠悠出了潯滿樓。
哪承想,剛出門就險些撞倒了一人。
“你這人怎么回……”
畫宜扶住孟榆,正要厲斥,可瞧見那人,驚得陡然閉上了嘴。
孟榆穩(wěn)住身子,感覺到畫宜的手一僵,便抬眸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同樣驚了一下:“父親?”
只見他雙目無神,頭上的紗帽歪了一角,被她撞得倒退一步,身后的小廝忙上前攙住他。
沒問發(fā)生了何事,孟榆把孟硯清扶上馬車,送回了孟府。
誰知剛進門,堂上卻是哭聲一片。
孟榆和畫宜面面相覷,還沒來得及問發(fā)生了何事,卻見鬢發(fā)散亂的袁氏猛沖上來,扯著孟硯清的臂彎,撕心裂肺地痛哭:“老,老爺,我們霜兒沒了,你可一定要為她作主?。 ?
失神的孟硯清猛地一聽,腳步一軟,遙遙地望著堂上那具被白布掩蓋的尸體,剎那間臉白如紙。
他瞬間紅了眼眶,癱軟在地。
良久良久,他才嗓音嘶啞地怔怔問:“這,這是怎么回事?我不過上個朝,回來如何就成這樣了?霜兒,霜兒的身子一向康健,怎會忽然就沒了?”
袁氏已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鄧媽媽將她扶起。
孟章洲淚流滿面,連身上的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二妹妹是上吊自盡后,被隴國公府送回來的。”
“什,什么?霜兒是上吊自盡的?他們隴國公府仗著位高權(quán)重,就這么草菅人命?”孟硯清紅著眼,忽然揚了聲音怒喝,踉踉蹌蹌就要站起,“不行,我,我要去討個說法,我們霜兒不能白白就沒了,她,她還懷著孩子呢,這是一尸兩命?。 ?
一邊說著,孟硯清一邊要沖出去。
孟章洲立刻攔住他,擰著眉低聲道:“父親,不能去,二妹妹就是沒了孩子后才上吊自盡的。”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