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前,薛家人明里暗里給薛宜上了不少眼藥,無非是讓她注意安全,一切以安全為先,薛宜本就不是小孩,這些道理她心里有數(shù),同宴平章來潼陽的事應該只有事務所內(nèi)的人知道,安潤這個項目算不上機密,從招標到落地每個環(huán)節(jié)都是公開透明的,至少明面上大眾對這事的知情權很大。
盛則那狗東西在給自己鋪路,估計又圈了不少政敵進來,反正京州環(huán)保局肯定在,那么水的檢測報告能一路暢通,除了環(huán)保局誰敢那么大膽子;不過環(huán)保局的人應該沒這么傻,現(xiàn)在就動手找我和宴平章的麻煩,太蠢了。
薛宜抬眼淡淡看了眼側前方依舊行駛的十分囂張的車,握著手機的手指無意識的扣動著靜音鍵。
環(huán)保局現(xiàn)在是誰做主,盛則下了幾分力。
“薛宜,你的電話在響?!?
宴平章一直看著盯著窗外發(fā)呆的薛宜,忍不住出聲,可惜女生沒搭理他,依舊繼續(xù)著手上的小動作,心事重重的一不發(fā)。
他雖然不知道女孩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宴平章依舊在心里打好了腹稿,諸如‘別擔心,只是輛違駕,報警就好。’之類的句子在他喉嚨里過了四五遍,宴平章到底沒薛宜心細,外面那車,他只當是沒素質的司機,根本沒往別的層面上想。
可正當他下定決心要安慰人的時候,薛宜的手機煞風景無比的‘嗡嗡’震個不停,這才出現(xiàn)了一開始他叫對方那幕。
但薛宜一臉沉思的模樣,儼然沒聽見他的動靜,宴平章試探性的又叫了兩聲‘薛宜’依舊沒得到回應。
看來她真的很擔心。
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安慰人’的宴平章慢騰騰地抬起了手,只可惜還沒等他上手戳薛宜的肩膀,就再次被煞風景的人打斷了。
無論是薛宜沉默的表情還是宴平章戲精似得小動作一個都沒被李斌錯過,原先還在為那輛違章車惱火的男人,一看后視鏡里宴平章的動作‘噗嗤’笑出聲后,高聲道。
“薛工,電話在響?!?
“不好意思,沒注意!”
經(jīng)李斌打斷施法,宴平章急匆匆收回手時一個沒留神手背甩到車頂,發(fā)出的悶響讓接通電話的薛宜也是愣的忘記出聲,握著手機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詢問客套一句‘你沒事吧,宴工’,還是回復電話里急的上躥下跳的元肅‘我沒事’。
“喂?喂!珠珠,聽得見么,喂!”
十六小時的時差,掐準了國內(nèi)這點薛宜應該剛吃過飯,元肅一回到下榻的酒店就打通了女孩的電話,雖然從那兩晚后,他幾乎神隱,但是在自己鍥而不舍的死纏爛打下,薛宜明顯松動防守的步調(diào),從一天零回復,到后來的三四句,以及此刻的接通電話。
無一不在證明,他元肅在薛宜這還有一分情面可用。
葉崢說薛宜和宴平章昨天就中午就出發(fā)了,但二人定的酒店位置他一早就知道,算不上手眼通天那么夸張,只是葉崢有良心,查完二人的行程后順手發(fā)了一份給他后,男人便有了打算。即使元肅心下不解葉崢這突如其來‘好意’,但也沒拒絕,哪怕葉崢這陣子一直在胡亂語說他和薛宜不合適,但他權當耳旁風。
薛宜從和他認識的時候就單純的像只小牛犢,直愣愣的只讓他覺得心疼,世人說那樣的薛宜可愛,可元肅只想罵一句‘狗屁可愛,一點也不可愛,憑什么誰都欺負我們薛宜’。
不管是看著薛宜被嚴思蓓那群人哄著交付熱忱,還是不要命的替他出頭,薛宜一直都坦然的不計后果,但她不記仇不算計可以,并不代表自己可以當睜眼瞎視若無睹。
從前的宋胤川,現(xiàn)在的盛則葉崢,哪怕得了這二人的保證,但他根本不相信這倆自以為是的‘心里有數(shù),一切皆在掌控’,宋胤川不也這么認為,最后還不是被他們幾個輕而易舉的拉了下來,只要是人便不可能萬事周全,面面俱到。
元肅一直當做自己的行事準則,薛家人會當薛宜身前的盾,那他就當薛宜腰上的威亞繩。
算準了國內(nèi)快遞的時間,元素將新研發(fā)的智能手環(huán)直接郵到了薛宜的酒店。
可一打通電話,聽到的不是熟悉的女聲反倒是離奇的詭異動靜,這嚇得穿著浴袍的人繩子都來不及扣,對這手機聽筒雨點似得密集輸出。
“喂!珠珠你怎么了,你——”
“我沒事,是宴平章砸到手了。”
薛宜選擇答復元肅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實在太吵了……元肅的大嗓門即使沒開外放,車內(nèi)人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是薛工男朋友么?聽聲音倒和外表不符啊,聽起來是個急性子?!?
“是前男友!不顧很快要復合了,到-->>時候請你喝——”
“元!肅!”
和元肅的相處的肌肉記憶還在,萬幸在電話里男人口出狂前薛宜迅速龜縮到車門邊捂著聽筒了,不然就對方這話被李斌他們聽見,她真得社會性死亡,可聽著電話里人樂此不疲的胡咧咧,薛宜緊繃的情緒也被對方這一通攪和,沖淡了不少。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掛了?!?
“別別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