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孫知洺急切的語氣讓人即使看不見他,也能感覺到他的焦慮,再一說,對方找不到宴平章就立刻聯系自己的表現讓薛宜明白,宴平章這龜毛怪沒藏著掖著,倒是把她劃到了一個陣營。
算你做回人。
“別急,老孫你慢慢說,我開一下電腦。”
跑一整天的人回到酒店就整理完內務上了床,李斌給她們安排的行程在后天,明天是休息日,薛宜沒再折騰李斌,畢竟這一整天忙前忙后,她也挺累的。結果剛吹干頭發(fā)躺上床準備給尤商豫打電話,就接到孫知洺的求助電話。
孫知洺只用了五分鐘就解釋清楚了眼下寧市的情況,隔著電子設備,薛宜也發(fā)現了不妙的地方很多,宴平章這個b計劃似似乎也開始難以行進了起來。
“寧市政府的確在找實驗工地不假,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個外資介入,說可以合作這個系統(tǒng),寧市政府那邊就想讓我們和那外資競標。”
“做他的夢,他的系統(tǒng)都沒有落地,還想讓我們競標,告訴他,想都不要想。”
薛宜翻看著電腦里孫知洺回傳來的宴平章提到的‘清潔系統(tǒng)’,眉頭一皺;就方案來看這套系統(tǒng)的確很完善,但整套系統(tǒng)里隱隱約約透露出來熟悉感讓她不安。
這個系統(tǒng)好眼熟,到底在哪里見過。
“是的,我這邊也委婉的表達了我們的訴求,但寧市代表說我們的頭看見這個系統(tǒng)會答應競標?!?
寧市代表也是個洋人,孫知洺不知道這幾年全國上下到底怎么形成的這股妖風,哪哪兒都有外資介入,宴平章的建筑事務所也就罷了,現在連政府都和外資拖泥帶水,寧市那外資代表叫邁可亦,英國人,和他們一樣做建材的。
至于寧市政府手上這個系統(tǒng),是邁可亦公司員工在原有系統(tǒng)基礎上結合華國國情改的,但寧市政府一年前高價買了版權和獨家使用權。
“那英國建材商說,他們也無心和我們搶生意,只是公司要在寧市啟動需要注資,他們才準備高價買回這套系統(tǒng)、英國的建材商是邁可亦的人。”
孫知洺覺得很扯,但現實就是寧市的代表是洋人也就算了,結果要競標的公司還是洋鬼子的!怎么想,這都是一場專門薅他們羊毛的局,偏偏他們還沒辦法不鉆,短暫的沉默里,薛宜也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門道。
“呵、買回來后,直接以外資身份提升一倍甚至十倍的價格租借給我們使用,然后還能賺一道京州政府的外資引進補貼是么,他倒是會一飯兩吃?!?
薛宜的話直白的不留情面,但孫知洺聽著很暢快,男人突然覺得聯系不上宴平章也沒事,薛宜好像更適合處理這件事。
“就是!那洋犢子擱這兒當倒爺玩做空,也不看看這是哪兒,寧市政府那群吃里扒外的估計噪和這鬼子簽好了分成協(xié)議,就等著我們鉆套!”
孫知洺被寧市政府見風使舵的舉動氣了一肚子火,見薛宜牽起話頭,男人索性邊匯報邊罵,薛宜并不反感對方這種夾帶私獲得‘小家子’氣行為,反倒針砭時弊的在孫知洺罵的詞窮的時候補上一兩句‘辣評’,二人的氣氛融洽無比。
薛宜邊記錄邊回想今天發(fā)生的事。
宴平章你自己的搞的b計劃,結果你現在給我玩神隱?
孫知洺說打不通電話時,薛宜立刻拿手機撥通了對方的號碼,就連此刻,她也沒停止撥打宴平章的號碼,可惜,一直忙音占線。
搞什么,還不接。
宴平章一下午的確神叨叨的,狀態(tài)差的很明顯,不過薛宜并不認為宴平章會因為耍脾氣公私不分。尤其是安潤這快地重要性,明眼人都知道他的關鍵。更別說他們這幫身在其中的,在眼下的京州恐怕就沒人敢說‘安潤不重要’。
這半年在媒體的大肆渲染下,安潤這地儼然被捧成了經濟政要特區(qū)的離譜位置,沒和宴平章合作時,薛宜就不認可媒體這種半場開香檳,捕風捉影的行為;但轉念一想,她也沒資格置喙,畢竟媒體是政府的媒體。
個兒高的都不急,她一小矮子實在不必咸吃蘿卜淡操心。
可真的加入宴平章的公司后,薛宜還是職業(yè)病上身,對這快地下了十成十的用心,她相信一直身在其中的宴會平章只會比她更用心,即使宴平章不說,甚至一直表現的很淡然,但薛宜也隱隱感覺到男人對這案子的上心,或許說不是‘關心’;
薛宜來之前和老周飯還沒吃完,就被被對方點醒了宴平章有‘b計劃’這件事,可眼下這b計劃又開始出紕漏,薛宜焦慮地揉了把頭發(fā),目光瞥到依舊空空如也的的垃圾桶時,女生迅速彎腰從垃圾桶里又撿回了昨夜被自己丟進去的藥。
將白色藥片用丟進嘴里,薛宜干巴巴的咀嚼著、感受著藥片碎裂在嘴里蔓延開來的苦味。
老周說宴平章的性格從來不做迂回耗時間的事,從學生時代到如今獨當一面,宴平章的設計和為人從來只有四個字。
一擊斃-->>命。
但這出紕漏的b計劃實在迂回,迂回到讓人無法掌控。
“但是薛工,你還沒聯系上宴工么,還有個關鍵的我必須要親自和他說”,孫知洺嘆了口氣,終是決定先告訴薛宜,再開口時,男人的語氣顯而易見的凝重、嚴肅?!皩幨鞋F在是對接上了不假,不過對方要九個點。”
“九個點!”
孫知洺的打斷猶如平地驚雷,嘴里的苦味還沒散盡薛宜便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