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則料到了自己和葉崢的談話不歡而散是最終結(jié)局,泥人尚有三分脾性,況且他本就不是泥人,他是捏泥人的那雙手。
“墻頭草沒那么好當(dāng),葉崢?!?
精準(zhǔn)預(yù)判事件發(fā)展結(jié)局的最大好處便是落差感趨近于零,盛則對身邊都不可信是雙面人這件事早就習(xí)以為常,坐在駕駛座的男人情緒淡淡地看了眼光潔的臉頰,似是想到了什么唇一抿,頓時燥心大起。
‘啪’的一聲打開手邊的暗柜,盛則粗暴無比的將卸妝水往棉片上倒,四濺的液體橫飛的到處都是,偏男人沒知覺似的只一味用力的擦著面頰除的粉底抑或該叫‘遮瑕’。
“我怎么就這么礙你們姓薛的眼,我真就做什么都是錯嗎,薛宜!”
全覆膜的車內(nèi),男人用卸妝水擦臉上的動作粗暴的像是在自虐泄憤,然而事實(shí)也正如這四個字所說,薛宜的拳擊打的很好,盛則的另一處私宅設(shè)有專門的拳擊房,那天難得薛小姐賞光、陪他過了兩招。
薛宜的拳風(fēng)很利落漂亮,和她本人給大眾的第一印象相差甚遠(yuǎn),漂亮切實(shí),利落未必,薛宜做事總有些沒必要的‘婉轉(zhuǎn)’,盛則并不討厭這種特質(zhì),婉轉(zhuǎn)圓滑是很好的美德,但在薛宜這樣常因?yàn)椤能洝艽斓娜松砩?,這是一擊斃命的死門。
存著這樣的心情,同薛宜對練那天,女孩四肢沒少挨他的拳,紕漏、不,是意外之喜正是在此時出現(xiàn)的。
盛則沒打女人的,尤其是打心上人的愛好,見好就收的調(diào)情才是他的目的,畢竟薛宜可比政法委書記都難約,看著靠在圍欄處躬著背大口喘息的薛宜,男人以為是女孩哮喘又發(fā)作了,摘了手套便往對方面前跑,可他剛站定,快準(zhǔn)狠的一拳直擊他的面門。
‘盛則,別小瞧我’
“你為什么總是看不出來我心疼你!”
奮力將手里的卸妝水朝副駕窗戶一砸,男人抬手猛地朝駕駛位的左車窗又砸了兩拳,卸妝水沾濕的發(fā)絲凌亂的貼在男人淤青未消的皮膚上。
“上次和這次,你就真的看不出來還是不想看出來!”
好在盛則今天是獨(dú)自開車來的息汀,不然男人這樣上個頭版應(yīng)該不成問題,可此時的盛則根本沒心思管這些,出了事的薛宜、元肅的話、薛廷肇警告的眼神無一不在傳遞一個訊號。
‘盛則,你不討薛宜歡心,你是她們家的敵人,滾遠(yuǎn)點(diǎn),別來礙眼’
“薛宜和我的事,輪的到你們左右!”
逞英雄托大的話張口就來,但仰躺在座椅上的人依舊郁悶的拿曲成拳的手一下下的砸著額頭,說實(shí)話元肅那句曖昧的意有所指并不全是男人情緒崩壞的因素之一,薛宜受傷和薛廷肇的態(tài)度才是核心。
會場休息室內(nèi)的官員三三兩兩的插科打諢著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葉崢揶揄他那句‘你這外甥女婿沒上去殷勤殷勤’,他還真準(zhǔn)備厚著臉皮上去殷勤過。
峰會開幕到閉幕,因?yàn)檠σ说氖?,盛則整個人就沒安定下來過,會議間隙鄭乾那通火上澆油的視頻和把男人的心丟在油鍋里煎炸無異。
‘烈火烹油方得佳肴’是國宴大廚的口頭禪,可盛則遇到的是來‘煎’人壽命。
鄭乾和薛宜不認(rèn)識,他說沒查清楚那一定是真話,盛則沒法從峰會抽身,葉崢?biāo)揪筒皇侨P皆信,眼下潼陽只能靠鄭乾,他插手太深,京州西北的那群老東西介入,出了什么事那他才真的鞭長莫及。
肌肉記憶撐著盛則走完了下午的峰會流程,晚上還有個晚宴,盛則懶得和酒囊飯袋觥籌交錯,自大狂妄自負(fù),說什么都無所謂,盛則并不覺得這群老的快死的蠢貨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助益,這伙人最后的余熱就是趁早下臺,退位讓賢。
盛則坐在宴會廳左側(cè),鑒于他在外的人設(shè),除了實(shí)在沒臉皮厚的人上來叨擾,他還算清凈。哪怕,按年紀(jì)合該他這個小輩-->>上去諂媚,可當(dāng)今官場,倚老賣老沒用,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才是官運(yùn)亨通的第一準(zhǔn)則。
鄭乾人如其名,萬般皆以利當(dāng)先,盛則的款付得夠快,鄭乾的消息也算得上及時,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雖然只是一個模糊的剪影,盛則仍是在照片里找到了蛛絲馬跡,照片里只有三個人。
身份一目了然,雇主和倆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