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叫你?!?
想到那晚,薛宜心軟地笑彎了眼睛,目光再落到別別扭扭的薛福福小朋友身上時,薛宜腦子里瞬間出現(xiàn)了那晚男人哄娃時威脅的話。
‘薛福福,你要是把你媽媽鬧醒了,我現(xiàn)在就開始給你斷奶,你知道嗎,不止不可以吃奶粉也不可以吃母乳,以后你只能吃難吃的嬰兒輔食,很難吃哦,爸爸都不愛吃的那種難吃,不想吃的話,乖乖喝完奶就睡覺,不許別扭的鬧?!?
當時薛宜聽完就扶著門框笑得直不起腰,笑男人的記仇,嬰兒輔食都是八百年前的事,對方居然還記著。也笑牙都沒長齊的薛福福,腦子里只有吃和睡的小家伙居然真能聽懂自家老爸的胡亂語,被男人一‘恐嚇’,還真乖巧又安靜的吃完奶粉就睡著了。
再不下去,你爹可能要上來收拾你了。
男人為了補全年貨,一大早就趕去了商超,按照時間這個點,對方估計不過五分鐘就會到地庫,雖然自己話心眼的拿男人恐嚇薛福福,但薛宜一想到兩個別扭人撞上的場景,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福福,我們多久沒去看太爺爺啦,媽媽有點記不清了?!?
“二十七天,媽媽?!?
其實薛福福小朋友大多數(shù)時間都安安靜靜的是個軟萌的乖寶寶,從小嬰兒到小朋友,薛福福非常省媽,就是性格很別扭,還‘恐人’。
我可沒這么社恐,絕對是像他爸。
從前刷短視頻,薛宜很嗤之以鼻那些把小朋友的好都歸于自己,壞都歸于對象的寶寶家屬,但現(xiàn)在,她非常自然的把自己兒子的‘壞脾氣’全扣在了某人頭上。
我也沒這么犟種,薛福福這犟脾氣簡直和他一模一樣,果然,我最擔心的還發(fā)生了。
薛宜聽完小朋友的回答,見自家兒子還是緊抿著唇一臉喪氣的模樣,強忍住笑意,蹲在小人面前,拖著腮溫溫柔柔的哄著。
“寶寶~都是認識的人呀,有奶奶、爺爺、先先哥哥和慜慜姐姐,寶寶不是最喜歡慜慜姐姐了嗎?!?
他爸也難哄的很,薛福福這也是像他爸。
薛宜揉了揉小朋友的鼓鼓的臉頰肉,心里感嘆了句小朋友的臉就是好捏,坐在了小朋友身側。
女人溫柔的看著垂著腦袋抱著小皮鞋坐在換鞋凳上一不發(fā)的小人,抬手將男孩脖子上松松垮垮的圍巾又攏了攏,溫聲道:
“哇,福福今天戴的圍巾是奶奶織的唉,上面還有我們福福最喜歡的小恐龍,這是什么恐龍來著,媽媽不記得了,可以告訴媽媽么?!?
“是翼龍,媽媽。”
“原來是翼龍啊,媽媽好笨,總是記不住,我們福福真聰明。”
“福福像媽媽一樣聰明,奶奶說的。”
聽著自家兒子的話,薛宜突然覺得社恐就社恐吧,她們家寶寶可是世間少有小甜心。
“福福,媽媽抱你好不好?!?
果然,看到薛宜伸出手,小朋友灰蒙蒙的眼睛瞬間里亮了起來,薛宜看著跳下凳子,昂著小臉一臉期待的小朋友,暗嘆了句‘還是這么好哄’,直接將捏著圍巾,一臉不好意思紅著小臉小聲說著‘可以嗎,真的可以嗎’的小朋友直接抱到了懷里。
站穩(wěn)身子后,薛宜親昵地蹭了蹭小朋友軟綿綿的鼻尖,瞧著自家兒子亮晶晶的眼睛,薛宜忍不住又親了親男孩的小臉,膩膩歪歪的。
“當然可以了,爸爸不——”
“下來,薛諏?!?
薛宜壓根沒想到男人會上來,畢竟她倆約好了在車庫見,此刻被抓包,不僅摟著她脖子里一臉逃避的薛福福小朋友嚇得一抖,她個當媽的都心虛的不敢看男人嚴厲的視線,可看著一臉逃避將臉埋在自己脖子里的小朋友,薛宜又覺得‘偶爾’一次不算什么大事。
默默托了托坐在自己臂彎的小朋友,薛宜笑吟吟的看著一臉慍色男人商量道:
“就兩步,到車庫了讓——”
“五、四、三——”
“我下來,不要查數(shù),爸爸!”
好吧,沒商量。
薛宜看著可憐巴巴揉著眼睛,被男人從懷里接走又放到地上的小朋友,愧疚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男人又出聲了。
“薛諏,今天和明天都不許吃奶酪棒?!?
“知道了,爸爸?!?
福福!媽媽對不起你!
在薛家這是堪比滿清十大酷刑的懲罰,薛福福小朋友為數(shù)不多的任性愛好就是吃奶酪棒,男人一說完,小朋友憋回去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不過沒等到薛宜安慰,小朋友擦了擦眼睛,昂著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堅強無比的說。
“媽媽,我也不是很愛吃的?!?
“薛宜,接下來一周你一個人睡——”
“哈!哈!搞笑!我完全沒有想偷偷拿給薛諏吃好!嗎!我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你不要污蔑我!”
“哼,你最好是?!?
“絕對是!”
男人掃了眼撒嬌失敗一臉打擊的薛福福小朋友,得意的勾了勾唇,蹲下來將男孩的鞋帶系緊,正經(jīng)無比的拍了拍小朋友的腦袋,語氣正經(jīng)的像是在說國家政要。
“兩天都不能堅持嗎,薛諏?那很弱了?!?
“我不弱!”
上車到抵達薛家老宅,薛諏小朋友全程自立自強、一點都不‘弱’抱著禮物盒走到了早早等在門口的薛老爺子身邊。
“哎呦,我的福福小心肝來啦。”
薛老爺子這兩年身體越來也不好,在門口等薛宜一家三口時,看見抱著禮物的小朋友一個人踉踉蹌蹌的走在前面,又心疼又歡喜的立刻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老人完全不顧身邊人的勸阻,拄著拐杖就想去接薛諏小朋友,以及小家伙懷里幾乎要把他眼睛都遮住的禮盒。
“太爺爺、新年好。”
看到自己的救兵,薛諏直接將禮盒往地上一擺,小陀螺似地沖到老人身邊,抱住了老人的腿,乖乖巧巧的說吉祥話;哄完薛老爺子,小朋友一改恐人特性,又鉆到了薛廷延懷里,黏糊糊的纏著老人撒嬌。
“爺爺,我好想你呀。”
“爺爺奶奶也想死我們福福了,奶奶給買了好多奶酪棒,都是給我們福福的?!?
小朋友跑的臉頰紅撲撲的模樣要多萌有多萌,此刻在這么一改本性的撒嬌,三位老人和管家保姆更是被小朋友哄得喜笑顏開,緊跟著在小人身后趕來的薛宜妻夫倆剛站穩(wěn),還沒搞懂自家兒子怎么就轉性了,就被面色不善老人拿拐杖一人敲了一下腿,不疼但是手都沒來的及松開的二人緊接著又挨了頓批。
“像什么話,兩個大人讓小孩子拿這么重的東西,有沒有當家長的樣子。”
“爸爸要短念我,我不弱、一點都不累噠,太爺爺?!?
“胡說八道!”
聽著小朋友天真的話,樂女士抱過丈夫懷里的小孫子,罵了‘胡說八道’依舊不解氣,狠狠瞪了一臉菜色的夫妻二人一眼,又道。
“就你們夫妻倆最愛遲到,去后院鏟雪!”
樂女士發(fā)話,薛宜和男人哪敢有怨,換好衣服一人一個鐵鍬朝后院走。
“完蛋了,薛諏開始腹黑了,一定是像你!”
“珠珠,你這話有失偏頗,你也很腹黑,薛諏應該不只是像我吧?!?
“那更完蛋!像我們倆,以后誰治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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