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剛到浴室門口就遇到吳戈找來替她送衣服的護士。
“hello,貼身用品是我買來洗好沒用過的,外衣是我穿過的,有點舊,別嫌棄?!?
“怎么會!”
薛宜接住袋子一臉感激的說完,本想上前擁抱對方,才走了兩步女孩想到自己身上的異味,薛宜便立刻停住了步伐訕訕地愣在原地,紅著臉不好意思:
“我有點臭,就不和你握手了,見諒?!?
“沒事兒,洗個澡就好啦,浴室出來左轉(zhuǎn)就是洗衣房,洗衣粉洗衣液一應俱全,你想洗衣服在那用
就好,快去吧,我給你定了飯,等你出來吃。”
回了女孩一個感激的笑,薛宜便提著衣服進了浴室,溫熱的流水的確沖淡了她一身疲憊,這趟出差才一個多禮拜人禍天災能遇上的被她和宴平章遇了個遍,淋浴頭下,薛宜看著掛在脖子上的玉扣,突然又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她的確化險為夷。
“爺爺說的沒錯,這玉能保平安替我擋災。”
說完,薛宜用力搓了把臉,甩了甩發(fā)昏的腦袋,女人將熱水的的溫度又調(diào)高了些,里里外外將自己洗了三四遍,她才走出浴室,坐在更衣室吹完頭發(fā),女人看著鏡子里難掩憔悴的自己,終是垂著頭無力的嘆起了氣。
“欠宴平章和元肅的好像這輩子都還不完,薛宜,你要怎么還呢?!?
宴平章算不上生死未卜,可男人那條腿,薛宜估摸著至少得休息半年起步,安潤這個項目嚴格意義上才開展到第二地段,雖然她們干設(shè)計的可以派手下人跑工地,但宴平章的性格……
“他能讓手下人替他跑就有鬼,這項目里還都是妖魔鬼怪,很多細節(jié)不實地考察根本不可能,他后面該怎么辦,在京州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照顧他?!?
說到照顧,薛宜又想起了躺在病房里的薛權(quán),薛父說三年之內(nèi)再找不到配型,薛權(quán)就真的無力回天,雖然她那次配型和特效藥拖了這么多年,但薛權(quán)的情況的確是每況愈下,薛宜根本沒想到薛權(quán)會拖著病體來震區(qū),眼下,男人虛弱的樣子明顯就是一趟飛行的操勞和憂思過度。
“哥哥本來就心思重,他還不知道是我配的,要是知道了……”
薛宜不敢想讓薛權(quán)知道真相的后果,那薛家的矛盾只會越來越嚴重,這么多年過去了,即使當年那些事也都是解決的老黃歷,薛宜還是不明白為什么薛爺爺依舊不喜歡哥哥,說難聽點就算是重男輕女,薛權(quán)也不至于這么不得老人家歡心。
“到底是為什么,爸媽和爺爺他們一定在瞞著我什么?!?
‘滴——’
洗衣機洗好衣服的提示音打斷了薛宜的思緒,匆忙換上運動鞋跑到了洗衣機前,鞋子也好衣服也罷一切都意外的合適,薛宜低頭望著腳上的新鞋,鞋尖恰好抵在邊緣,感受著鞋子布料不松不緊地裹著腳掌傳來的觸覺,薛宜忽然笑了,一掃之前臉上的陰霾,抬腳蹬了兩下地,提著洗好的衣服,女孩自自語。
“慢慢還,總能還完?!?
整理好一切,薛宜趕到手術(shù)室門口時,昏迷中的宴平章正好被推出來,萬幸手術(shù)很順利,一切正如薛宜想的一樣,宴平章得靜養(yǎng)臥床兩個月后再看回恢復情況如何,判斷男人能不能下地。
“情況就是這樣,手術(shù)很成功。”
“謝謝您,辛苦了。”
宴平章這邊手術(shù)結(jié)束轉(zhuǎn)進普通病房剛好就是薛權(quán)休息的那間病房,薛、瞿二人和護士將病床上的人轉(zhuǎn)移到病房時,臉色好轉(zhuǎn)了不少的薛權(quán)正推開門出來,元肅閉著眼坐在椅子上休息,薛權(quán)出來時男人頭也沒抬。
“哥。”
“嗯?!?
薛權(quán)看著輕聲同自己打招呼的女孩,笑得溫和,沖人點點頭側(cè)身給醫(yī)護讓了位置,便站在了薛宜身邊,出來時,男人已經(jīng)將病房整理干凈,仿佛之前在病房里什么都沒發(fā)一般,見薛宜換了衣服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薛權(quán)抬手理了女孩亂糟糟的運動外套帽子。
“他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
瞿硯和雖然全程當隱形人,但薛權(quán)替薛宜整理衣服的動作還好看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偏偏薛宜和沒事人一樣,避開了他和元肅,便挽著男人的胳膊走到了一邊說悄悄話,瞿硯和想提醒卻又找不到由頭,一直拿他當敵人的元肅也完全沒意識到問題,男人睜開眼不甚在意的看了眼遠處的兄妹二人,又抱著胳膊繼續(xù)低著頭睡了過去。
一時間,瞿硯和就和吃了苦黃連的啞巴沒區(qū)別,側(cè)過頭不再看兄妹二人,男人吐出一口氣,將視線又落在了手術(shù)后還沒醒來的宴平章身上,手機已經(jīng)用宴平章的號碼發(fā)過了信息,唐家那邊還沒回復。
怎么也算合作伙伴,拍個照片吧發(fā)過去。
瞿硯和無奈嘆了口氣,只能從口袋里又掏出手機拍照,但這回沒等他編輯完彩信,唐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男人也沒猶豫,立刻高聲喊回了正在檢查薛權(quán)有沒有問題的薛宜。
“薛宜,宴平章家人打電話過來了?!?
要是之前覺得瞿硯和對自己有敵意是揣測,但現(xiàn)在,薛權(quán)百分之百篤定這位他妹妹好友的哥哥對自己有著不加掩飾的敵意,視線在空氣中撞上的一瞬,薛權(quán)清晰地在對方眼里讀出了對自己地鄙夷,不悅地皺了皺眉,薛權(quán)并沒發(fā)作,回報給面前人一個淡淡拿的笑,男人沒再管和自己面對面站著給薛宜遞手機的人。
后撤拉開了自己同瞿硯和距離,薛權(quán)在對方隱忍的眼神里,抬手整理了兩下黏在薛宜臉頰上未吹干的濕發(fā),輕聲道:
“慢慢說,別急?!?
“嗯嗯?!?
薛宜全程沒注意到兩個男人的視線里的刀光劍影,更別說她這么多年就是和薛權(quán)這么相處的,這些在外人看來近乎‘逾距’的親昵動作她根本不當回事,反而在薛權(quán)捏自己耳垂時,薛宜佯裝生氣瞪了一眼薛權(quán)說了句‘別鬧’,注意力又集中在響個不停地手機上。
“喂,您好,是宴平章家人嗎?”
“是、是的,我是他姐姐,他現(xiàn)在人怎么樣,你們在哪?!?
從收到醫(yī)生用宴平章發(fā)過來的短信開始,唐家一大家子人總算放下了心,此刻聽著電話里女孩溫溫柔柔的解釋,唐筑櫞迅速理清了現(xiàn)狀,唐筑徽坐在一旁聽著兩人之間的談話,女人抖個不停的手終于在自-->>己女兒的安慰下摩挲下平靜了下來。
“沒、沒事,你平平舅舅沒事?!?
“嗯,小姨父不是算過了嗎,說舅舅肯定沒事,你別著急,先聽舅舅同事說,別慌。”
“嗯,我、我不慌,快電話給你小姨,通知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