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湘庭偷看江甚一眼,慢吞吞道:“江哥,你那天說的我都聽進(jìn)去了,我這個人吧,被我哥護(hù)得太好,是有些濫好人,其實我也明白,有些人拿我當(dāng)冤大頭,可能因為小時候看得爭執(zhí)太多,現(xiàn)在就喜歡粉飾太平?!?
江甚半開玩笑:“那你應(yīng)該跟叢高軒拜把子?!?
趙湘庭嘿嘿笑了。
“走吧?!?->>江甚一把攬住趙湘庭的肩膀,心中隱隱都有些釋懷了,趙樓閱的辦法也不是不行,等趙湘庭一畢業(yè),要么給他開個工作室,要么去庭安打醬油,精明一輩子糊涂一輩子,誰能說后者一定不快樂呢?
至少該吃的苦都吃完了,即便有天趙樓閱不慎陰溝里翻船,這兄弟倆,江甚也能罩得住。
如此,跟趙湘庭那層淡薄的隔閡就此消散,兩人正準(zhǔn)備過馬路,江甚心頭忽然被重重一揪。
他不由自主地朝左側(cè)方看去,與此同時,路人的驚呼炸響!
一輛黑色轎車打著滑朝這邊沖來,速度很快,完全超過了市區(qū)限速的四十。
輪胎摩擦聲一瞬間刺耳非常,趙湘庭裹住半邊臉,沒瞧見什么,一只腳都從臺階邁了下去,眼瞅著就要被車頭撞飛。
風(fēng)雪聲忽然一靜。
等時間恢復(fù),趙湘庭只覺得身體被一股巨力猛地推開!
手里的火燒飛出去三米遠(yuǎn),趙湘庭連落腳點都沒找到,身體控制不住朝一側(cè)連滾帶爬,最后脊背重重撞在欄桿上,眼前先是一黑,隨后才感覺到疼。
趙湘庭跪跌在地,腦子因為這一撞霧蒙蒙的,他下意識抬起頭,正好看見江甚從引擎蓋上滾落而下。
“江、江哥……”趙湘庭的聲音低不可聞,隨后整個世界拉響巨大的鳴音。
眼前跟耳邊宛如炸響了一個個密集的萬花筒,趙湘庭撐著地面嘗試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他意識斷片了幾分鐘,等恢復(fù),是被人一把背在了肩上。
趙湘庭憑感覺都能認(rèn)出這是他哥。
“哥……”趙湘庭喚道。
周圍如此嘈雜,但趙樓閱愣是聽見了,“哥在,哥帶你去醫(yī)院。”
趙湘庭快要急死了,但他嗓子眼像是被什么東西堵嚴(yán)實了,又喊了句:“江哥……”
趙樓閱抬起頭,看著不遠(yuǎn)處的江甚。
肇事司機(jī)被傅誠的保鏢暴力拉扯下來,喝了酒,裝瘋賣傻,指著江甚一個勁吼:“他的錯!全是他的錯!我本來要撞他的,誰讓他把那個小伙子拉成墊背的?”
傅誠厲聲:“閉嘴!先把他扭送去警察局!”
傅元睿開了車過來,趙樓閱大步上前,途經(jīng)江甚的時候,衣袖被輕輕拉住,伴隨著那句“我沒有?!?
但趙樓閱一刻都沒停留,江甚的力氣也很小。
像是枯葉砸在地上,靜默的碎裂聲。
趙湘庭意識全無,趙樓閱是要瘋了,但傅誠很清醒,人在危難關(guān)頭是會本能自保,可江甚絕不會!
“江甚,你……”傅誠走近,卻忽然噤聲。
他看到江甚在指紋解鎖,但有液體黏在上面,感應(yīng)不靈敏,江甚粗暴抹開,拇指指甲蓋連皮翻起來,再一看,那不是血嗎?!
“你受傷了?!”傅誠問道。
“不嚴(yán)重,畢竟傅先生您也聽見了,我拉趙湘庭當(dāng)了墊背。”江甚后一句簡直莫名其妙,傅誠心想一個醉鬼的話有什么可信度?
江甚這個說辭,更像是破罐子破摔,突然擺爛了。
“警.局那邊麻煩您了?!苯跛查g找回理智,“我還有事?!?
說完,不等傅誠回答,他順手?jǐn)r了輛車,走了。
第80章
偏不
江甚靠在椅背上,體內(nèi)各種尖銳、失控,苦澀至極的情緒,混合著一波波炸響的疼痛,被他用理智悍然壓回去。
江甚吐出一口氣,睜開了眼。
有電話打進(jìn)來,江甚看都沒看就接了,“在哪兒?”
那邊安靜幾秒,秦祝渺接道:“找我?guī)兔Γ闶钳偭藛???
“不是幫忙,是給你個機(jī)會來求求我?!苯醯?,“畢竟除了我,你也沒辦法得知小舟的消息。”
秦祝渺:“……星河酒店十二層。”
十多分鐘后,江甚下車,刷了會員卡,直奔十二層。
電梯門一打開,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內(nèi)的秦祝渺。
“羅在成在哪兒?”
話音剛落,正對著的朱紅大門打開,廖副總從里面走出來。
江甚的情況實在不算好,淺灰色的羊絨大衣上全是黑斑泥濘,頭發(fā)凌亂,臉色蒼白,手背上還沾著血。
姓廖的藏不住事,見狀先是一愣,隨后露出了然的神色,好像知道在江甚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賤兮兮地笑了,“怎么了江經(jīng)理,吃虧了?早就跟你說過,跟羅先生做對……”
江甚忽然步伐加快,然后一腳死死踹在廖副總肚子上,這人眼球一突,臉色漲紅,跟著倒飛出去砸在墻上,完事來不及躬身,張口就吐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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