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散開,月色一下子亮堂起來。
江甚察覺到趙樓閱的目光,一抬頭,撞上他沉甸甸的愛意,毫無防備,燙的心尖差點起來一個泡。
第94章
朋友
燥熱來得快去得也快,江甚嘴里有些發(fā)苦,他重新摸出一根煙,卻沒點燃。
再抽超標(biāo)了,到時候血檢值不好看還要被醫(yī)生念。
長久的靜默后,江甚先開口:“恭喜啊。”
趙樓閱跟趙湘庭的轉(zhuǎn)變都挺關(guān)鍵,至少以后不用走哪兒都惦記著,稍微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嚇得肝顫。
但是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江甚心想。
趙樓閱臉上的笑意淡去。
“趙總。”江甚低聲,“之前衛(wèi)生間門口我沒跟你說清楚,為了防止以后產(chǎn)生誤會,我們一次性講明白,放不放手是你的問題,但是沒精力談戀愛,所以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趙樓閱靜默片刻,“你不是沒精力,你是怕再被我傷到,江甚,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嗎?”
江甚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趙樓閱,我不是沒信過你?!?
信過,全身心,說是飛蛾撲火都不為過,但結(jié)局很不盡人意,這才多久?就要求他再來一遭,這得是多沒心沒肺才辦得到?
趙樓閱心里著急,但真不敢逼江甚,風(fēng)險自擔(dān)者,落子不易,他有時候細想其中癥結(jié),還是很心疼眼前的人。
“江甚,你可以試著……”
江甚搖了搖頭。
趙樓閱胸口被堵了塊石,他并不煩躁,心緒幾經(jīng)翻轉(zhuǎn),最后詢問江甚,“那當(dāng)朋友總可以吧?”
之前在石青鎮(zhèn),江甚說不可以,是因著兩人之間面目全非的東西太多,如今情緒平緩,沒有針尖對麥芒的必要。
江甚嘆氣:“趙樓閱,就這樣吧?!?
他曾經(jīng)伸向外界的觸角被狠狠燙傷,如今護好自己才是首要。
有進步,趙樓閱安慰自己,至少不是渾身豎刺根本靠近不了的樣子。
趙湘庭收拾好從房間出來,被他跟門神一樣的親哥嚇了一跳。
“干嘛?”
“高昂的學(xué)費沒有白交?!壁w樓閱打趣,“剛剛那個飛踢很帥氣?!?
“是吧?”趙湘庭對這種感覺也很新奇,不用有事就喊“哥”,他的拳頭照樣硬!
“對了哥,江哥呢?”趙湘庭意有所指。
趙樓閱聞嘆了口氣,“再熬一熬,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小孩子家家少操心?!?
酒會結(jié)束,江甚冒著風(fēng)雪坐上車,被車內(nèi)暖氣烘烤得一個哆嗦。
一路安靜,江甚也能有時間捋捋雜亂的思緒。
他拒絕趙樓閱是認(rèn)真的,可有些話,除了自己同誰都不能說。
沒有趙樓閱,他也很難再開啟新的戀情,對方留下的印記太鮮明,有錯就改的效率更是一流,讓江甚想要翻舊賬都不好下手,或許他更適合平平淡淡的對象、生活,可不管洗腦多少次,江甚都提不起興趣。
趙樓閱在小院子殺雞洗菜,叼著煙系著圍裙,認(rèn)真做飯的樣子也很人夫。
江甚點到即止,到家沖了個澡,然后躺下就睡著了。
那些冰冷的夢魘罕見地沒有入侵。
清晨嚴(yán)隨一個電話打進來,江甚接起聽了聽,說道:“等我半個小時。”
屈時青的助理拿著合同來了,還給江甚帶了盒巧克力。
屈時青的圓滑在此刻顯露,拼酒輸了不算什么,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江甚當(dāng)著小助理的面將巧克力分食給了在場的諸位,美其名曰不吃獨食,小助理眼神閃了閃,笑著接了句“是?!?
小助理拿著簽好的合同一走,嚴(yán)隨湊上來咬著巧克力揶揄地問江甚:“有情況?”
先是趙樓閱后是屈時青,他哪兒排得上隊啊。
“沒情況?!苯跻槐菊?jīng),“沒這個打算,四十分鐘后開會,幾個大單該定下來了。”
嚴(yán)隨望著他挺拔修長的背影,心想遠觀就行了。
江甚忙起來就能將趙樓閱飛到腦后,身體恢復(fù)速度一快,精力就更旺盛了,這天下午天色難得放晴,江甚要去見一見老林總的兒子林耀。
老林總逐漸放權(quán),他兒子也算年輕有為,從小到大各方面成績都很不錯,唯一被詬病的點:太浪了。
當(dāng)然,林耀沒浪到江甚身上,知道這是父親看重的人,饒是吃江甚的顏,也覺得合作關(guān)系遠比戀人關(guān)系更穩(wěn)固。
他聽說過江甚跟趙樓閱的事兒,只不過如今兩人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