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起身,龍沅摸出一堆紅包,“來來,都沾沾喜氣?!?
保潔大隊風風火火地撤了。龍沅拎起長凳,朝溫御風一笑。
“恭喜溫兄,喬遷大吉!進門見喜,萬事大吉!”
心說:從此以后,你就有家了。
東廂房窗明幾凈,一塵不染。雖已無陽光灑下,卻也明亮通透。
龍沅從隨身空間里摸出一套嶄新的茶具,端端正正擺在廂房正中的圓桌之上。
“賣茶具的老板說是什么上好的天青釉,我也不懂,只是覺得觸手溫潤如玉,看起來也十分淡雅別致,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特別適合你,所以買了。正好作為賀禮相送了?!?
沒等溫御風說話,龍沅將頭一偏,嘿然一笑,“我猜這個時候,溫兄定然心癢難耐,只想用上一用這套如此精致的茶具了呢!奈何家中空空如也,又既無茶葉又無清水,實在心焦呀!”
話音剛落,龍沅提步一個轉身,再面對溫御風的時候,左手一罐茶葉,右手一壺清泉,臉上掛著微笑,“貼身小管家小龍一號竭誠為您服務?!笔终圃谏砬袄@了兩圈,手心置于胸口下方,微微彎腰,一個紳士禮后,把椅子拉了出來,對溫御風道,“請上座?!?
溫御風倒也十分配合,一點沒掉節(jié)奏,立刻“上座”了。
龍沅直接燃起掌心火將泉水燒得翻滾起來,行云流水一套動作將茶沏好。茶杯推到溫御風面前。
溫御風拿起茶杯,優(yōu)雅地淺酌一小口,然后放下茶杯,簡意賅:“好茶。”
龍沅筆挺的腰桿子一歪,一屁股坐了下來,趴在桌面,從下而上頂盯著溫御風,眉開眼笑地道:“你是真覺得好,還是和我客氣?”
沒等溫御風回答,又忙不迭道:“賣茶的茶商一個勁地沏了不同的茶葉要我品,我嘴巴都品得起泡了,也沒分出個什么區(qū)別來,最后買了一罐最貴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溫御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啟唇,溫聲道:“真的,很好?!?
龍沅聞笑開,抓了抓頭發(fā),忽然想起什么,一道藍光一閃,霜嵐出現(xiàn)在手心。
龍沅抓起溫御風的手腕,直接把霜嵐的刀柄往他手里一塞,“我這把刀還不錯,瑤池仙會這種菜雞互……呃,入門級的比賽想來綽綽有余了?!?
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看你慣用的武器應該是劍,不過你放心,我這刀很輕,你手勁應該不錯,畢竟胸肌練得……咳咳,反正瞎比劃也能用,總比你那把黑不溜秋的鐵劍要好。”
甫一說完,溫御風腰間鐵劍驀地發(fā)出一陣嗡鳴,龍沅一愣,猶疑地問:“……呃,剛才是它在抗議嗎?”
溫御風指尖輕點劍柄,鐵劍又用力嗡了兩下,恢復平靜。龍沅奇道:“溫兄你這劍……還有震動功能?”
溫御風道:“偶有異響?!?
龍沅笑道:“估計是年紀大了,不好使了?!?
刷的一聲,那鐵劍居然自動出鞘了半寸,龍沅嚇得頓時不敢笑了。
溫御風輕輕將劍按住,同時比劃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像是在施某種術法。鐵劍落回鞘中,溫御風道:“好了。你說?!?
龍沅有點不放心地朝那鐵劍瞟了兩眼,確定它安安靜靜不會再有什么異常了,這才放下心來。
龍沅再將手心攤開,一件銀白色的軟甲出現(xiàn)在手上。雙手提著銀甲的兩肩部位用力抖了一抖。陽光照射下,護甲上的甲片反射出五彩的光斑,落在房中橫梁上。
龍沅齜著一口白牙:“百里鐵匠鋪出品,質量保障,品質上乘。你在比賽時穿上這軟甲,以這次比賽的參賽選手的水平,我敢打包票,絕對沒人能破得了你的防?!?
把軟甲塞到溫御風另一只手里,龍沅大手一揮,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瞬間擺了滿滿一桌。
龍沅一刻不停地將這些瓶子罐子介紹了半盞茶的時間,見溫御風一直默不作聲,只一個勁盯著自己,道:“溫兄,我剛才給你介紹的這些強身增益的丹藥,你可聽清楚都主什么功效了嗎?”
溫御風開口,一字不漏地把剛才他所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好,好。”龍沅心中欣慰,伸手想拍溫御風肩膀,突然想起自己現(xiàn)在不是“大哥”,而是“沅弟”,又連忙將手縮了回來,笑道,“溫兄,你之后每場比試,我都定去給你捧場,一定親眼看你一舉奪魁?!?
誰-->>知剛把手縮了回去,又被溫御風一把握住手腕扯了過去。他將龍沅的衣袖往上推到手肘處,露出半截結實的小臂。
龍沅手臂一條舊的傷疤之上,并排橫著另一條明顯的新的傷疤,是拔用來強化軟甲的那片龍鱗所留下的疤。
新長出來粉色的肉突兀地橫在手臂上。
溫御風垂眼看著那道疤痕,一直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從靈識里摸出一罐藥膏。
指腹沾著藥膏輕輕觸上那道傷疤,有些發(fā)癢,龍沅憋著笑下意識想把手抽回,卻被溫御風的手牢牢地扣著,抽了兩下紋絲不動,只好作罷。
涂完藥膏,附上干凈的棉布以免藥膏被蹭掉,最后把卷到手肘的衣袖放了下來,做完這一切,溫御風的手卻依然抓握著龍沅的手腕沒有松開。
保持著這個姿勢沉默了不多時,溫御風抬起眼睛,幽黑的瞳孔里,有著道不明的情緒正在緩緩流動。
龍沅本來因為怕癢憋笑憋得辛苦,冷不丁對上溫御風黑沉沉的眼睛,忽然間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