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首人身？龍沅不由咂舌。原來他們初次相見，永夜竟然是這么一個模樣。

“有什么問題嗎？我樂意?！庇酪垢吒叩匕褐^，只有一雙眼睛向下看著，目光在鹿瑤光被撕扯得有些裂開的衣衫上停頓了片刻，然后飛速移開。

“沒有?！甭宫幑鈸u搖頭，抬手將亂七八糟的頭發(fā)理了理，接著仰著頭看向永夜，“其實我覺得，你這樣……還挺好玩的。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龍……不對不對，其實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龍?！?

龍沅與永夜意識相通，他感覺到永夜原本有些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些許。

“多謝你今天出手相助。”鹿瑤光又笑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

永夜愣了一瞬，飛快移開視線。

“我沒有專門救你?！庇酪蛊^，目光胡亂掃著，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嘴里嘟囔道，“就是過來湊個熱鬧。以及……稍微有一點點看不慣以多欺少而已?！?

“好吧?！甭宫幑獾溃斑@位好心腸的小龍，我是鹿瑤光，鹿就是我的種族的那個‘鹿’，瑤是瑤池的那個‘瑤’，光就是光明的‘光’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為什么要告訴你。我和你很熟嗎?！?

丟下這一句話，永夜飛快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龍沅看不到鹿瑤光的表情，但他可以想象得到，鹿瑤光此刻肯定正靜靜注視著永夜跑開的背影，臉上是那種包容萬物的慈悲溫柔的表情。

隨后，他聽到了永夜口中喃喃地重復(fù)了一遍鹿瑤光的名字。

“鹿……瑤光……鹿瑤光……”

又將這個名字默念幾遍，少年忽然大叫一聲，迎著陽光，加速奔跑起來。

他竟然在笑。龍沅微覺訝異。

這就是鹿瑤光與永夜的初次相遇。

龍沅怎么都沒有想到，那位謫仙一般的鹿仙人，和那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惡龍，竟然會以這樣一種奇妙的方式碰到一起。

之后的記憶畫面開始快速地切換起來。

透過永夜的眼睛，龍沅看到他每次走出永夜回廊，洞窟的出口處，總是擺著一個干凈的木制食盒。

食盒里的食物幾乎每天都不一樣，精致可口，香氣撲鼻。

永夜剛開始還不屑一顧，只是將食盒打開看一眼，然后吞一吞口水，接著飛快地將蓋子蓋上，最后決絕地扭頭離開。

不過那食盒卻還是每日如期而至。若是刮風(fēng)下雨，食盒上方就會架起一把雨傘。

后來終于有一天，永夜忍不住嘗了食盒里的一顆甜點，之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不僅每天把那食盒里的東西吃得精光，甚至有好多次，偷偷地躲在暗處等待。

很多次在記憶畫面中，龍沅看到鹿瑤光身上帶著不同程度的傷痕，拎著食盒匆忙趕來。

每一次打開前一天剩下的食盒，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空了以后，鹿瑤光的臉上就會露出淡淡的笑容。

每次鹿瑤光一笑，龍沅就能感覺到永夜的心跳就會加快一瞬。

不停切換的記憶忽然停住。原來是永夜從暗處現(xiàn)出身形，叫住了鹿瑤光。

第34章

明暗（二）

“鹿……喂！”

鹿瑤光手里拎著換下來的空的食盒,

扭頭看了過來。

“你、你怎么身上每天都還是有傷？”永夜粗聲粗氣地問道。

鹿瑤光沒有正面回答，只道：“這個啊，不要緊。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習(xí)慣？”永夜呲了呲尖牙,

“你難道不會痛的嗎？”

鹿瑤光聞，認(rèn)真思索了片刻，然后笑道：“還好?！?

永夜盯著鹿瑤光的笑容,

倏然將拳頭握緊。

“我去替你打他們！”他突然大吼一聲。

鹿瑤光表情愣了愣,

隨即，臉上的笑容帶上了一絲無奈,

溫聲道：“我能打得過的?！?

“那你為什么……！”

“因為我與他們是同一個族群。也是母親說的……‘家人’?！甭宫幑饴卣f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