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鵬一口鮮血混合著幾顆碎牙噴出,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青紫交加,如同發(fā)酵過度的饅頭。
耳朵里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整個人都被這毫不留情、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徹底打懵了。
他甚至沒能立刻感受到疼痛,只有無邊的震驚和茫然。
全場死寂!
落針可聞!
不僅鐘鵬懵了,他身后所有的跟班,周圍聞訊趕來的鐘家子弟管事客卿。
以及遠處被動靜吸引探頭探腦看熱鬧的路人修士,全都如同被集體施了定身術(shù)。
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表情凝固在臉上,仿佛看到了太陽從西邊出來,看到了江河倒流。
家主……竟然下了如此重手,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少家主?還是為了一個來自破落林家的少年?
鐘岳看都沒看地上如同死狗般呻吟的兒子,他臉上那副慣常的威嚴(yán)和精明表情,早已被一種極致的驚駭惶恐以及一絲深藏的恐懼所取代。
他額頭瞬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后背一陣發(fā)涼,目光死死地盯住林驚羽,仿佛看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座隨時可能噴發(fā)將他連帶著整個鐘家都焚燒殆盡的火山。
這可是一位能夠煉制出極品等級丹藥的煉丹師,潛力無限。
只要振臂一呼,東南坊市之中,想要欠他個人情的練氣后期高手不下數(shù)百。
隨隨便便就能將鐘家給碾壓平推。
他的目光飛快地掃過林驚羽身后那三位看似平靜,實則眼神冰冷如刀的古月、王猛和水笙,心臟更是猛地一沉,如墜冰窟。
他幾乎是踉蹌著快步走到林驚羽面前,在所有人如同見鬼般的、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
竟然對著林驚羽這個修為僅是練氣四層的少年,深深近乎九十度地作了一個揖,姿態(tài)放得低到了塵埃里。
語氣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和極致的恭敬,甚至帶著一絲哀求:
“可是……可是林家驚羽小友當(dāng)面?
萬望恕罪!萬望恕罪??!
犬子無知!頑劣不堪!有眼無珠!沖撞了小友,鐘某教子無方,實在是……實在是罪該萬死!
還請小友……還請小友大人有大量,萬萬海涵!”
靜!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xù)著,只有風(fēng)吹過街道卷起落葉的聲音,以及眾人那壓抑不住的、粗重而驚駭?shù)暮粑暋?
每個人的大腦都在瘋狂運轉(zhuǎn),試圖處理這完全超出他們理解范圍的詭異畫面!這個世界是瘋了嗎!
鐘岳卻顧不得所有人的目光,他直起身,又連忙轉(zhuǎn)向林驚羽身后的古月、王猛、水笙三人。
臉上擠出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連連拱手,語氣惶恐至極:
“古月會長!王長老!水笙掌柜!竟……竟勞動三位大駕光臨我這偏僻小鎮(zhèn),鐘某實在是……實在是惶恐萬分!
汗顏無比!逆子胡鬧,驚擾了三位,鐘某萬分抱歉,稍后必定設(shè)下盛宴,重重懲罰這逆子,向三位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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