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舟答非所問,道:“前幾日阿策提醒之后,我著人查了查。”
“陳家年初高價(jià)聘請(qǐng)了一位相師,據(jù)說于天象一道極有研究?!?
陸硯舟此一出,再結(jié)合陳家的所作所為,沈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陳家不僅知道,還準(zhǔn)備在此事上大賺一筆,其心可誅!
陸硯舟見沈策所有所思,笑著問:“阿策,你素來不好多管閑事,如今怎么關(guān)心起這事了?這可不是你的行事風(fēng)格?!?
沈策垂眸,“這并非閑事?!?
陳家能提前尋來相師,又在安州如此猖狂,只怕去歲安州賑災(zāi)糧之事也并不無辜。
自然不算閑事。
聰慧如陸硯舟也是很快明白過來,但因兩人之間并未說透沈策此行的目的,便只笑了笑,很快轉(zhuǎn)移話題。
“進(jìn)門時(shí),不曾看見長海?!标懗幹鄣脑拵е黠@的試探。
長海是沈策的貼身隨從,輕易不會(huì)離開沈策身邊。
沈策也沒瞞陸硯舟,“去辦事了?!?
次日,沈策換了一身樸素的墨色衣裳,少了往常的金絲銀線,看起來低調(diào)極了。
昨日長海奉命,去了周家村跟著周村長,聽從他的吩咐,只是跟著,并未打草驚蛇。
果然有了收獲。
他此刻,便是去驗(yàn)收成果。
沈策和長海悄悄離開陸家,在安州城門關(guān)閉前出了城,前往周家村。
夜晚的周家村也有青壯巡邏,但這些人自然防不住沈策與長海。
沈策和長海提前下馬,將馬屁栓在林中,潛入周家村后,直往周家村后山去!
走了三四里路,便隱約能瞧見月色掩映下,周家村后山里的一座小木屋。
長海道:“公子,昨夜村長便拎著些干糧,到了這小木屋?!?
“我湊近聽了,里面住的人正是周秀才周全?!?
沈策頷首,主仆兩人走到小木屋前,敲響了小木屋的門。
屋內(nèi)沒有響動(dòng)。
若非沈策能清楚聽到薄薄的木門內(nèi)的呼吸聲,只怕也真會(huì)以為里面沒人。
“周全?!鄙虿叩溃骸拔覟樾鞎持聛韺つ??!?
屋內(nèi)呼吸一滯,幾下急促的呼吸之后,直接沒了,顯然是周全屏住了呼吸。
沈策也不急。
夜色中,他的聽力反而更好,能清楚聽到屋內(nèi)的響動(dòng)。
許久,木門被緩緩打開。
一道單薄削瘦,佝僂著背的身影出現(xiàn)在沈策視線中,周全頭發(fā)有些亂,胡子拉揸,身上還帶著一股怪味。
周全目視前方,兩眼無神,“我什么都不知道,要?dú)⒁獎(jiǎng)?,悉聽尊便。?
沈策看著他,“不想為你的摯友討個(gè)公道嗎?”
周全的眼睛閃了閃,卻仍是低著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不要命,周家村的人呢?”三十六計(jì),沈策選擇攻心為上,他知道他再解釋,周全也未必會(huì)信。
還不如直戳軟肋。
周全猛地抬頭,眼神第一次有了變化,“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此事與他們無關(guān),你……”
周全對(duì)上了沈策的眼睛,在那雙漆黑深沉的眸里看到的只有沉靜。
沈策取下腰間令牌,“我奉陛下之命,徹查此事?!?
“周全,把你知道的事,說出來。”
……
陸家,正院。
陸驍這些時(shí)日已經(jīng)將從前的記錄看的差不多,他只是失憶,并不是失智。
他對(duì)從前的自己性格有所了解之后,許多事都能分析出來。
“老爺?!闭谶@時(shí),門外響起陸管家的聲音,“十五年前,曾在老宅伺候過的舊仆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