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蘭不知自己已經(jīng)成了他人的眼中釘,她此刻正在仔細(xì)查看陸驍試穿衣裳的情況。
陸管家給的尺寸很合適,穿在陸驍身上剛剛好。
陸驍一身墨色衣裳,展翅的雄鷹姿態(tài)昂揚(yáng),栩栩如生。蘇玉蘭看著,竟有瞬間的恍惚與愣怔。
她擅女工,對身體尺寸之類的很熟悉,有時只憑眼力,都能看出大約的尺寸。
便如此刻,她竟覺得,陸驍?shù)纳砀呱聿摹c十五年前那個男人有點像。
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逝,蘇玉蘭便立刻覺得冒犯,將冒出來的想法壓了下去。
怎么可能呢?
她真是瘋了,陸老爺是她們的恩人,她竟敢如此不敬和褻瀆!
“蘇娘子?!?
陸驍?shù)穆曇繇懫?,“這衣裳很合身,勞煩你了?!?
蘇玉蘭回過神來,連忙道:“陸老爺客氣,不辛苦,都是我該做的?!?
而后,一片沉默。
蘇玉蘭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忙道:“陸老爺,衣裳已經(jīng)送到,尺寸沒有問題,那我先回去了?!?
“嗯?!标戲旑h首。
蘇玉蘭的針線活很好,衣裳穿著合身舒適,刺繡他也很喜歡。
陸驍心里對蘇家母女的印象愈發(fā)好。
心里面對那個不負(fù)責(zé)任的陸老二,也就更多了唾棄和譴責(zé)。這都快半個月了,他都寄了兩封信,怎的老二一點回信都沒?
看來還得再催催!
林云秀一路跟在陸管家身后,可看著這路越走越遠(yuǎn),她臉上溫柔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管家,怎么這樣遠(yuǎn)?”
陸管家笑道:“表小姐,這是老爺親自吩咐的?!?
“老爺說,表小姐如今在喪期,又是來安州散心,住的清凈些好,免得驚擾您?!?
陸管家的話說的再好聽,林云秀也懂這背后的意思,實在有點笑不出來,“表哥有心了?!?
到了住處,陸星野親自將她的東西送過來,一切自然都安排的十分妥當(dāng)。
“秀表姑!”陸星野看到她,快步迎上前,“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了,您放心,您就安心在這住著?!?
“待您休息兩日,我就領(lǐng)著您在安州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散散心?!?
陸星野十分熱情,林云秀有點笑不出來,但心里仍道:“好,都聽星野的?!?
眼看陸星野還要說話,林云秀轉(zhuǎn)移了話題道:“星野,你們來安州這兩月可還適應(yīng)?”
“適應(yīng)??!”陸星野回答的很快,“秀表姑,安州除了熱一點,其他都還挺好的?!?
林云秀:“……那你父兄呢?可還適應(yīng)?”
“都說你父親此次是來休養(yǎng)的,他究竟傷在了何處?此次我?guī)聿簧倜F藥材,若有需要的只管開口便是?!?
“父親也挺適應(yīng)的,秀表姑不必太擔(dān)心?!标P(guān)于陸驍?shù)氖?,陸星野不欲多,父親戰(zhàn)場失憶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軍中除了父親的心腹,便是陛下,乃至于他們兄弟二人。
畢竟父親是國之重將,此次雖大勝而歸,但若傳出他出事的消息,只怕邊關(guān)又要不穩(wěn)。
林云秀聽出陸星野的隱瞞,微垂的眸里閃過一抹不甘,到底還是將她當(dāng)成外人。
但她面上仍是溫柔柔弱的長輩模樣,“對了,我今日在書房遇到一個蘇娘子,她又是何人?”
“蘇娘子啊?!标懶且暗溃骸八齻兡概彩强途釉诟系?,是父親的故舊家眷。”
陸星野心里雖很不喜歡蘇鏡,但對蘇玉蘭卻沒什么意見,更不會刻意貶低蘇鈴。
故舊家眷?
林云秀抿唇,陸家雖祖籍安州,但表哥極少來安州,哪有什么故舊?
只怕是搪塞之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