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墟的風裹著未散的混沌余味,吹得石臺上的四人衣袂翻飛。靈脈核心的藍光漸漸黯淡,那行古老的預警文字也隨之消散,可“歸墟”與“混沌本源”這兩個詞,卻像重石般壓在每個人心頭。林驚塵靠在石臺邊緣,掌心的青銅令牌早已恢復常溫,只是暗印深處,那絲與混沌母蟲相連的感應,始終揮之不去。
“歸墟在東海深處,傳說那里是人間靈氣與虛無界的交匯點,常年被濃霧籠罩,連最熟悉海路的船夫都不敢靠近?!彼{月揉著發(fā)疼的太陽穴,語氣沉重,“更別說混沌之主還帶著母蟲,我們現(xiàn)在傷勢慘重,靈力耗盡,就算立刻出發(fā),也未必能趕在他前面。”
柳輕煙蹲下身,檢查著蘇紅衣手臂上的傷口——那是之前與混沌使者交手時被長矛劃傷的,雖然已經(jīng)用草藥包扎,卻依舊滲著黑血,顯然殘留著混沌之力?!拔覀兊孟日覀€地方療傷,否則沒等到歸墟,就先被體內(nèi)的混沌之力拖垮了?!彼龔乃幭淅锾统鲎詈髱最w破邪丹,分給眾人,“這是最后一批丹藥,只能暫時壓制混沌之力,想要徹底清除,還需要更純凈的靈氣?!?
蘇紅衣接過丹藥,仰頭咽下,眉頭卻依舊緊鎖:“可我們沒時間耽誤了?;煦缰髂玫交煦绫驹春?,母蟲一旦孵化,后果不堪設(shè)想?!彼聪蛄煮@塵,眼中帶著期許,“你是唯一能與靈脈核心共鳴的人,或許你能想到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驚塵身上。他沉默著,指尖反復摩挲著青銅令牌上的暗印,突然想起之前在忘憂谷,暗印曾自主爆發(fā),形成光罩擋住裂地熊的攻擊?;蛟S,暗印不僅能與靈脈共鳴,還藏著其他秘密?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試圖再次喚醒暗印的力量。
片刻后,暗印微微發(fā)燙,一股微弱的黑色氣流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這一次,沒有陰冷的侵蝕,反而帶著一絲熟悉的氣息——那是與混沌母蟲相似的波動。林驚塵猛地睜開眼,臉色驟變:“我能感覺到混沌母蟲的方向!它正在朝著東南方移動,速度很快,恐怕已經(jīng)快到東海了!”
“真的?”藍月驚喜地問道,隨即又皺起眉頭,“可暗印為什么會感應到母蟲?它們之間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
這個問題,林驚塵也答不上來。他只知道,此刻不是糾結(jié)答案的時候?!安还茉鯓?,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們先找最近的城鎮(zhèn)療傷,同時雇傭船只前往東海,只要能跟上母蟲的蹤跡,就還有希望阻止混沌之主?!?
四人不再猶豫,互相攙扶著走下石臺,朝著昆侖墟外的城鎮(zhèn)走去。一路上,林驚塵始終緊握著青銅令牌,暗印的感應像指南針般,指引著混沌母蟲的方向。他們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終于在第二天清晨,看到了一座名為“黑石鎮(zhèn)”的小鎮(zhèn)。
小鎮(zhèn)坐落在昆侖山腳下,規(guī)模不大,卻因靠近商道而格外熱鬧。四人剛走進鎮(zhèn)口,就被一股濃郁的藥香吸引——鎮(zhèn)東頭有家藥鋪,門口掛著“百草堂”的幌子,顯然是個療傷的好去處。
柳輕煙眼睛一亮,立刻帶著眾人朝著藥鋪走去。藥鋪老板是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看到四人滿身傷痕,臉色凝重,立刻將他們迎進后院的廂房?!澳銈兩砩嫌谢煦缰Φ臍庀ⅲ菑睦鲂鎭淼陌??”老者一邊為蘇紅衣?lián)Q藥,一邊問道。
林驚塵心中一驚:“老丈怎么知道?”
老者嘆了口氣,眼神中帶著憂慮:“最近從昆侖墟方向逃來的人越來越多,都說里面有怪物在破壞靈脈。我年輕時曾在百草谷學藝,對混沌之力的氣息很熟悉。”他從藥柜里取出一個瓷瓶,遞給柳輕煙,“這里面是‘清靈露’,能清除體內(nèi)殘留的混沌之力,你們拿去用吧?!?
柳輕煙接過瓷瓶,感激地說道:“多謝老丈!不知這清靈露需要多少銀兩?我們……”
“不必了?!崩险邤[擺手,“如今人間危在旦夕,我能幫一點是一點。你們要去東海吧?鎮(zhèn)上有個姓趙的船商,他有一艘最快的快船,或許能幫你們趕去歸墟?!?
四人沒想到會遇到如此熱心的老者,心中滿是感激。在藥鋪療傷的三天里,老者不僅為他們提供了清靈露,還幫忙聯(lián)系了趙船商。第四天清晨,四人傷勢基本痊愈,靈力也恢復了七八成,便告別老者,跟著趙船商來到了海邊的碼頭。
碼頭上停著一艘通體漆黑的快船,船身狹長,船頭雕刻著一只展翅的海雕,看起來確實比其他船只更快。趙船商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他拍著船身,笑著說道:“這是‘海雕號’,是我最快的船,順風的話,五天就能到東海深處。不過歸墟那地方邪門得很,我只能送你們到外圍,剩下的路,就得靠你們自己了。”
林驚塵點點頭,掏出銀兩遞給趙船商:“多謝趙老板,只要能到歸墟外圍,剩下的我們自己處理?!?
眾人登上“海雕號”,趙船商一聲令下,船員們立刻拉起風帆,快船朝著東海深處駛?cè)ァU驹诖^,海風迎面吹來,帶著咸濕的氣息。林驚塵握緊青銅令牌,暗印的感應越來越強烈——混沌母蟲已經(jīng)到達東海,距離歸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