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利爪裹挾著腥風直逼面門,林驚塵甚至能看清爪尖骨刺上凝結的邪液,可殘劍中突然冒出的陌生氣息,卻讓他體內剛融合平穩(wěn)的力量猛地一頓——那氣息陰冷刺骨,裹著化不開的怨念,順著殘劍的紋路往他經脈里鉆,竟與噬魂獸的邪氣隱隱呼應,像是要扯著他的力量往邪路上偏。
“糟了!”林驚塵心頭一緊,強行收束心神,將涌到經脈口的怨念氣息逼回殘劍,同時側身翻滾,堪堪躲過噬魂獸的一爪。利爪擦著他的肩頭劃過,暗紅色邪氣落在地上,瞬間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半尺深的小洞,冒著青黑色的濃煙。
“哦?竟能擋住我的攻擊,還能壓制住殘劍里的‘老朋友’?”噬魂獸撲空后落在不遠處,展開的暗紅色翅膀扇動著,帶起的風里滿是邪氣。它盯著林驚塵手中的殘劍,血紅色的眼睛里滿是戲謔,“你以為護世劍殘片是干凈的?百年前它被打碎時,吸了無數戰(zhàn)死之人的怨念,這些年又被焚天門用邪氣養(yǎng)著,早就藏了邪祟,你越是用它,怨念就越會纏上你!”
林驚塵握著殘劍的手微微發(fā)沉,果然,剛才那股怨念氣息并未消失,還在殘劍里輕輕涌動,像是在尋找他心神失守的縫隙。他試著催動力量凈化,可殘劍像是一層屏障,將怨念牢牢裹在里面,反而讓他的力量消耗得更快——這護世劍殘片,竟成了懸在他頭頂的另一把刀。
噬魂獸顯然看穿了他的窘境,翅膀一振,再次朝著他撲來,這次它沒直接用爪攻擊,而是張口噴出一道暗紅色的邪光,直逼殘劍而去:“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凈化了怨念,還是怨念先吞了你!”邪光剛靠近殘劍,殘劍里的怨念就像是被喚醒,猛地躁動起來,劍身上的金色紋路瞬間黯淡了幾分,竟隱隱要被邪光牽引著透出黑芒。
林驚塵咬牙,將剩下的力量大半用來壓制殘劍里的怨念,只留三成凝聚在劍刃,揮出一道金色劍氣,與邪光碰撞在一起?!稗Z”的一聲,劍氣與邪光抵消,掀起的氣浪將周圍的落葉吹得漫天飛舞,林驚塵卻被震得連連后退,胸口再次傳來劇痛,一口鮮血險些噴出來。
“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怨念和噬魂獸耗死?!绷煮@塵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神快速掃過山谷——之前融合令牌與殘劍時,山谷周圍的邪氣被凈化了不少,可此刻噬魂獸進化后溢出的邪氣,正重新浸染著這片土地,若是拖得太久,就算他能撐住,山谷外的清風派也等不起。
他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想起護世劍是為守護江湖而生,殘劍里的怨念雖是戰(zhàn)死之人所留,本質卻是對邪祟的憤恨,或許……并非只能壓制。林驚塵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不再刻意阻擋殘劍里的怨念,而是試著將自己的心神與怨念貼合,在腦海中浮現出青萍鎮(zhèn)被屠時的慘狀,浮現出父親倒下的模樣,浮現出被邪氣操控的弟子們的絕望——這些,與殘劍里的怨念何其相似。
“你們恨邪祟,我亦恨邪祟,今日便一同斬了這禍根!”林驚塵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不再壓制怨念,而是引導著怨念與自己的力量融合,順著殘劍的紋路涌向劍刃。奇跡發(fā)生了,原本躁動的怨念竟?jié)u漸平靜下來,與他的力量、鑄魂石的凈化之力交織在一起,殘劍上的金色紋路重新亮起,還裹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芒——那是怨念凝聚的力量,卻不再陰冷,反而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凌厲。
噬魂獸看到這一幕,臉色驟變(若是它有“臉色”可),暗紅色的翅膀猛地一收:“不可能!你怎么能掌控怨念?護世劍的怨念,本該是邪祟的養(yǎng)料!”它顯然慌了,再次噴出三道邪光,同時揮爪朝著林驚塵抓來,想要徹底打斷他的融合。
林驚塵握著裹著灰芒的殘劍,只覺此刻的劍比之前重了數倍,卻也鋒利了數倍。他側身躲過爪擊,揮劍朝著邪光斬去,金色與灰色交織的劍刃輕易就劈開了邪光,還順勢朝著噬魂獸的翅膀劃去。“嗤啦”一聲,噬魂獸的翅膀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暗紅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它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翅膀無力地垂下,顯然是受了重傷,再也無法快速飛行。
“這一劍,為青萍鎮(zhèn)的鄉(xiāng)親!”林驚塵乘勝追擊,再次揮劍,劍刃直刺噬魂獸的腹部——那里是它之前的弱點,就算進化后鱗片變厚,也依舊是防御薄弱之處。噬魂獸想要躲避,卻因為翅膀受傷,動作慢了半分,劍刃狠狠刺進它的腹部,怨念與凈化之力同時涌入,瞬間將它體內的邪氣攪得大亂。
“不——我不能死!焚天教會救我的!”噬魂獸瘋狂掙扎,想要將殘劍拔出來,可劍刃像是長在了它的體內,任由它怎么扭動,都紋絲不動。林驚塵死死握著劍柄,不斷將力量注入,看著噬魂獸的身軀漸漸變得僵硬,暗紅色的鱗片也開始脫落,眼中的血光漸漸消散。
就在噬魂獸即將氣絕的時候,它突然發(fā)出一陣詭異的嘶鳴,隨后猛地炸開,暗紅色的邪氣四處飛濺,卻唯獨避開了林驚塵手中的殘劍——這噬魂獸,竟在最后一刻,將自己剩余的邪氣全部引爆,像是在傳遞某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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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塵被氣浪震得后退幾步,看著地上散落的鱗片和邪液,心中沒有絲毫喜悅,反而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快速收起殘劍,轉身朝著山谷外跑去:“不好,它是在給焚天門報信!”
剛跑出山谷,林驚塵就聞到了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遠處的廝殺聲、兵器碰撞聲比之前更甚,還夾雜著焚天門弟子的狂笑。他加快腳步,朝著清風派的方向疾馳,沿途不時能看到倒在地上的弟子尸體,有正道的,也有被操控后死去的傀儡弟子,場面慘不忍睹。
等他趕到清風派山門前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眥欲裂——清風派的臨時防線早已被攻破,斷壁殘垣間,正道弟子們正與焚天門弟子、傀儡弟子拼死廝殺,人數卻比之前少了大半。武當掌門的道袍上滿是血跡,手中的長劍已經有了缺口,卻依舊擋在受傷弟子的身前,與一名身著黑衣、滿臉虬髯的老者纏斗,老者手中握著一把鬼頭刀,刀上的邪氣比青城掌門更甚,顯然就是蘇慕所說的焚天門長老。
蘇慕的鐵鏈已經斷成了兩截,手臂上又添了新傷,卻依舊死死護著林嘯天的尸體,與幾名焚天門弟子周旋,身上的灰衣早已被血染紅;柳輕煙的藥箱倒在一旁,藥材散落一地,她的手臂被邪刃劃傷,卻還在給一名重傷的武當弟子包扎,身后有傀儡弟子撲來,她只能勉強側身躲避,險象環(huán)生;那些被林驚塵饒恕的青城弟子,雖然在奮力廝殺,卻因為之前被邪氣操控,內力受損,大多已是強弩之末。
“林賢侄,你終于來了!”武當掌門看到林驚塵,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卻因為分神,被焚天門長老的鬼頭刀劃中了胳膊,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焚天門長老也停下了攻擊,轉頭看向林驚塵,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殘劍上,眼中滿是貪婪:“你就是林驚塵?果然拿到了護世劍殘片!噬魂獸的信號我已經收到了,它既然死在你手里,那這殘片,就歸我了!”說著,他揮手示意身邊的弟子:“先把那幾個礙事的解決了,把林驚塵給我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