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聲還在竹林間回蕩,像一縷清風驅(qū)散了殘留的迷魂氣息,林驚塵晃了晃腦袋,眼前的重影徹底消失,肩膀上的傷口雖仍在疼,卻比之前清醒了太多。他握緊殘劍,下意識將柳輕煙護到身后,抬眼看向那穿青色長袍的老者——老者手中竹笛泛著溫潤的光澤,腰間掛著一塊與白姬令牌紋路相似的玉牌,周身氣息沉穩(wěn)如山,僅憑站在那里,就讓撲上來的焚天門弟子下意識停下了腳步,顯然身份不凡。
墨淵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手指死死攥著邪劍,劍身上的火焰紋因他的怒意微微顫動,卻不敢輕易上前:“忘憂谷谷主沈清玄?你不是早就閉關(guān)不出了嗎?怎么,為了幾個外人,竟破了自己的閉關(guān)誓?”
沈清玄抬手收起竹笛,目光掃過被弟子圍攻的少女,又落在林驚塵等人身上的傷口上,眼神愈發(fā)冰冷:“忘憂谷雖不與外界往來,卻也容不得你這邪魔歪道闖進來撒野,更容不得你用迷魂藤害人性命。閉關(guān)誓,怎比得上護谷之責?”他話音剛落,抬手往空中一揚,幾道青色的氣流從指尖飛出,精準地落在圍攻少女的幾個焚天門弟子身上。弟子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渾身無力,手中的邪器“當啷”掉在地上,身體一軟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剩下的焚天門弟子見狀,嚇得連連后退,不敢再往前半步。天機長老趁機喘了口氣,收起符紙,扶著石壁慢慢站穩(wěn),對著沈清玄拱手:“老夫天機,多謝沈谷主出手相救,若不是您及時趕到,我們今日怕是要栽在墨淵手里?!?
沈清玄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白姬手中的銀色令牌上,又看向白姬:“你是白霜的女兒?”
白姬趕緊上前,恭敬地拱手:“晚輩白姬,正是白霜之女,今日帶朋友來忘憂谷,是為了玄天秘寶的第三塊殘片,還請沈谷主通融?!?
沈清玄的眼神暗了暗,嘆了口氣:“白霜當年在谷里,與我也算有幾分交情,可惜她后來執(zhí)意離開,沒想到竟落得那般下場?!彼D了頓,又看向林驚塵手中的殘劍,“你手中的,就是融合了兩塊殘片的劍?”
林驚塵點頭,將殘劍往前遞了遞,卻沒有松開:“回沈谷主,正是。墨淵覬覦秘寶,屠了青萍鎮(zhèn),還囚禁我父,如今又闖忘憂谷,就是想集齊三塊殘片,掌控護世劍為禍江湖。我們此次前來,一是為了拿到第三塊殘片,二是想求谷主出手,一同對抗焚天門?!?
墨淵聽到“護世劍”三個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打破了竹林里的凝重:“沈清玄,你別被他們騙了!什么護世劍,那是能讓人擁有無上功力的玄天秘寶!林驚塵拿殘片,可不是為了護江湖,是為了自己變強!你若識相,就把第三塊殘片交出來,我還能讓忘憂谷平安無事,不然,今日我就踏平你這忘憂谷!”
沈清玄眼神一冷,抬手一揮,一道青色氣流朝著墨淵飛去。墨淵早有防備,揮起邪劍擋住,氣流撞在邪劍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墨淵被震得往后退了兩步,腳下的鵝卵石都被踩碎了幾塊。
“冥頑不靈!”沈清玄冷哼一聲,正要上前,卻突然皺起眉頭,眼神警惕地看向竹林四周,“你帶的人,不止這些吧?”
墨淵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沈谷主果然好眼力,可惜,你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他說著,抬手往空中一揮,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哨聲剛落,竹林四周突然涌出數(shù)十名焚天門弟子,個個手里握著涂滿邪毒的弓箭,還有十幾個穿黑色長袍的人,手里拿著羅盤,像是旁門九派里“天機門”的人——天機門擅長布陣,顯然是墨淵特意請來幫他布陣的。
“你竟與天機門勾結(jié)!”天機長老氣得渾身發(fā)抖,“天機門本是旁門九派里的正派,沒想到竟投靠焚天門,助紂為虐!”
為首的天機門弟子冷笑一聲,手里的羅盤轉(zhuǎn)動起來:“識時務者為俊杰,焚天門能給我們想要的,跟著沈谷主,只能困在這忘憂谷里,有什么意思?今日,我們就用‘鎖魂陣’,把你們都困在這里!”
他說著,揮手示意,十幾個天機門弟子立刻散開,分別站在竹林的八個方向,手里的羅盤同時轉(zhuǎn)動,一道道黑色的氣流從羅盤上涌出,順著地面蔓延,在竹林里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陣法,陣法的紋路與焚天門的火焰紋交織在一起,散發(fā)出濃烈的邪氣。陣法剛一形成,林驚塵就覺得渾身一沉,體內(nèi)的內(nèi)力像是被什么東西壓制住了,揮劍的力氣都小了幾分。
“這鎖魂陣能壓制內(nèi)力,還能吸收人的精氣,你們千萬別靠近陣法邊緣!”天機長老趕緊喊道,掏出符紙貼在林驚塵、柳輕煙和白姬身上,“這符紙能暫時抵擋陣法的壓制,可撐不了多久,咱們得想辦法破陣!”
沈清玄皺著眉頭,目光掃過陣法的八個陣眼——每個陣眼都由一個天機門弟子把守,只要毀掉陣眼,陣法就能破。可陣眼周圍有焚天門弟子把守,弓箭都對準了陣眼方向,只要有人靠近,就會被箭射中,而且墨淵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顯然是想阻止他們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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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破陣眼!”林驚塵握緊殘劍,剛想往前沖,卻被沈清玄拉住:“你體內(nèi)有毒素,內(nèi)力又被壓制,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去吸引墨淵的注意力,天機長老,你帶著白姬去破東邊和西邊的陣眼,林驚塵,你護著柳輕煙和我徒弟,擋住焚天門的弓箭,咱們分工合作!”
忘憂谷的少女趕緊上前一步,對著沈清玄拱手:“師父,我也能幫忙!”
沈清玄點點頭:“好,你跟著林驚塵,幫他擋弓箭,一定要小心?!彼f著,縱身一躍,朝著墨淵撲去,手中竹笛化作武器,朝著墨淵的胸口刺去。墨淵揮起邪劍擋住,兩人瞬間纏斗在一起,青色的氣流與黑色的邪氣碰撞,“砰砰”的巨響在竹林里炸開,周圍的竹子被震得不斷搖晃,竹葉紛紛掉落。
天機長老見狀,趕緊帶著白姬,朝著東邊的陣眼跑去。東邊的陣眼由一個天機門弟子把守,旁邊有五個焚天門弟子,手里的弓箭都對準了他們。“你去引開弟子,我去破陣眼!”天機長老對她說著,掏出符紙往空中一拋,符紙化作一團火球,朝著焚天門弟子飛去。弟子們趕緊躲開,白姬趁機縱身一躍,揮起長劍朝著弟子們砍去,纏住了他們。
天機長老趁機跑到陣眼旁,手里的羅盤轉(zhuǎn)動起來,一道道金光朝著陣眼的黑色氣流涌去?!敖o我破!”長老大喝一聲,金光與黑色氣流碰撞在一起,“滋啦”一聲,黑色氣流消散了幾分,陣眼的光芒也暗了下來??删驮谶@時,一個焚天門弟子趁機射出一箭,朝著天機長老的后背飛去。
“長老小心!”白姬見狀,趕緊揮劍擋住,箭被劍挑飛,卻還是有幾滴邪毒濺到了她的手臂上,瞬間泛起青黑色。
“你怎么樣?”天機長老趕緊回頭,掏出解毒藥遞給她。
“我沒事,快破陣眼!”白姬搖搖頭,忍著手臂的疼痛,繼續(xù)纏住焚天門弟子。
另一邊,林驚塵帶著柳輕煙和忘憂谷少女,擋住了朝著陣眼方向射箭的焚天門弟子。柳輕煙雖然內(nèi)力被壓制,卻還是從藥箱里掏出一些粉末,往地上一撒,粉末落在地上,泛起白色的煙霧,擋住了弟子們的視線。少女握著竹劍,趁機沖上去,砍斷了兩個弟子的弓箭,林驚塵則揮起殘劍,將射來的箭一一擋開,保護著柳輕煙。
可焚天門弟子太多,弓箭源源不斷地射來,林驚塵漸漸有些招架不住,手臂被箭擦到了好幾下,雖然沒中要害,卻也添了不少傷口。柳輕煙的粉末也快用完了,煙霧漸漸散去,弟子們的視線重新清晰,弓箭射得更密集了。
“這樣下去不行,咱們得想辦法靠近弟子,毀掉他們的弓箭!”林驚塵咬著牙,剛想往前沖,卻突然覺得體內(nèi)的內(nèi)力又弱了幾分——鎖魂陣的壓制越來越強,天機長老貼在他身上的符紙已經(jīng)開始泛黃,顯然快要失效了。
柳輕煙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扶著林驚塵的胳膊,聲音帶著擔憂:“驚塵,你別硬拼,你的內(nèi)力快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你會被陣法吸干精氣的!”
就在這時,沈清玄和墨淵的纏斗也到了白熱化階段。沈清玄的竹笛上已經(jīng)添了幾道劍痕,墨淵的手臂也被青色氣流劃傷,鮮血順著手臂滴在地上,被陣法的黑色氣流吸收。墨淵看著越來越多的弟子被打倒,陣眼也被天機長老破了一個,眼神變得愈發(fā)陰鷙,突然往后退了兩步,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打開后,里面是一團黑色的霧氣,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腐臭。
“沈清玄,你以為你能贏我?今日,我就讓你嘗嘗‘腐魂霧’的厲害!”墨淵說著,抬手將腐魂霧往沈清玄身上拋去。腐魂霧剛一接觸空氣,就瞬間擴散開來,所到之處,竹子瞬間枯黑,地面的鵝卵石也被腐蝕出一個個小坑,顯然毒性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