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弓箭破空的“咻咻”聲不斷,箭頭釘在墻壁上,濺起細碎的石屑,又順著潮濕的墻面滑落,砸在腳下的泥土里。趙凌云的笑聲隔著縫隙傳進來,帶著十足的惡意:“林驚塵,你倒是再揮劍啊!有本事就劈開這出口,出來跟我決一死戰(zhàn)!”
林驚塵握著護世劍的手微微發(fā)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體內(nèi)內(nèi)力即將耗盡,后背的傷口又被震動牽扯,疼得他眼前陣陣發(fā)黑。他低頭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令牌,令牌還在輕輕震動,表面的劍紋泛著微弱的金光,正與墻壁上若隱若現(xiàn)的劍紋相互感應(yīng),像在急切地催促他。
“驚塵,不能再耗下去了!再被這么射下去,我們就算不被射死,也會被困死在這里!”玄陽子舉著短劍,擋在幾人前面,劍身上已經(jīng)釘了兩支弓箭,箭尾還在微微晃動,“你若真要引動劍紋,我?guī)湍阕o法!”
林嘯天也趕緊說道:“對,驚塵,爹幫你擋著弓箭,你盡管試!就算真的傷及自身,爹也會想辦法救你!”
柳輕煙更是直接走到出口縫隙旁,用后背擋住可能射進來的弓箭,回頭看著林驚塵,眼神堅定:“我來擋第一波弓箭,你放心引動劍紋,就算我中箭,也絕不會讓弓箭傷到你!”
看著三人毫不猶豫的模樣,林驚塵心里一熱,所有的糾結(jié)都煙消云散。他深吸一口氣,將護世劍遞給林嘯天,又掏出懷里的青銅令牌,緊緊握在手中:“爹,你幫我拿著劍,若是有弓箭進來,就用劍擋著;掌門,輕煙,你們幫我留意周圍,一旦劍紋有動靜,就立刻提醒我!”
三人同時應(yīng)了一聲,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林驚塵靠在密道的墻壁上,閉上眼睛,努力平復(fù)呼吸,將體內(nèi)僅存的內(nèi)力一點點匯聚到掌心,再緩緩注入青銅令牌中。
令牌的震動漸漸變得劇烈,表面的金光也越來越亮,像一顆被喚醒的星辰,照亮了林驚塵的臉龐。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令牌與墻壁上的劍紋之間,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墻壁上的淡色劍紋,正隨著令牌的光芒,一點點變得清晰,金色的紋路順著墻壁蔓延,像一條條蘇醒的金龍,在黑暗中蜿蜒。
“劍紋亮了!”玄陽子率先發(fā)現(xiàn)了變化,趕緊提醒道,“驚塵,小心控制內(nèi)力,別被劍紋反噬!”
林驚塵沒有睜眼,只是輕輕點頭,將更多的內(nèi)力注入令牌。他能感覺到,墻壁內(nèi)部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被撬動,“咔噠咔噠”的聲響從墻壁深處傳來,伴隨著輕微的震動,密道頂部偶爾有碎石落下,砸在地上。
出口外面的趙凌云也察覺到了密道里的動靜,臉色一變,大喊道:“不好!林驚塵在搞鬼!快,加大力度放箭!別讓他得逞!”
更多的弓箭朝著縫隙射來,柳輕煙死死盯著縫隙,每當有弓箭射進來,就用匕首奮力撥開。可弓箭太多,她的手臂很快就被箭尾掃到,留下一道紅腫的痕跡,后背的傷口也因用力而再次滲血,疼得她額頭冒冷汗,卻始終沒有后退一步。
林嘯天握著護世劍,也幫著抵擋弓箭,劍身上的金灰光芒雖弱,卻能勉強將弓箭彈開,只是每擋一次,他的手臂就會被震得發(fā)麻——他畢竟是鑄劍師,武功遠不如玄陽子,撐不了多久。
“驚塵,你快點!我們快擋不住了!”林嘯天朝著林驚塵大喊一聲,話音剛落,就有一支弓箭繞過他的劍,擦著他的胳膊飛過,險些射中后面的林驚塵。
林驚塵猛地睜開眼,眼神里滿是堅定,將體內(nèi)最后一絲內(nèi)力,盡數(shù)注入青銅令牌中:“劍紋開道,破墻求生!”
口訣落下的瞬間,令牌上的金光驟然暴漲,與墻壁上的劍紋徹底融合?!稗Z隆”一聲巨響,密道右側(cè)的墻壁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金色的光芒從縫隙中噴涌而出,將整個密道照亮。緊接著,縫隙快速蔓延,整面墻壁“嘩啦啦”地倒塌下來,露出一條新的通道——通道后面,竟也是一條狹窄的密道,只是比之前的更干燥,地面上還鋪著零星的碎石。
“成功了!”玄陽子大喊一聲,趕緊上前,扶著林驚塵,“驚塵,你怎么樣?有沒有被反噬?”
林驚塵搖了搖頭,只是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快,我們從新通道走,別讓趙凌云反應(yīng)過來!”
柳輕煙也松了一口氣,趕緊轉(zhuǎn)身,朝著新通道走去:“這條通道應(yīng)該能直接通到亂葬崗深處,離之前的出口不遠,卻能避開趙凌云的埋伏!”
幾人不敢耽擱,快步走進新通道。林嘯天特意回頭,用護世劍將倒塌的墻壁再推了幾塊,堵住了原來的密道,防止趙凌云追進來。
新通道果然干燥得多,墻壁上沒有水珠,腳下的碎石踩上去“沙沙”作響。柳輕煙走在最前面,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很快,前面就傳來了風(fēng)吹過的聲音,還有隱約的腐臭味——那是亂葬崗特有的味道。
“前面就是亂葬崗了!”柳輕煙加快腳步,走到通道盡頭,輕輕推開一塊松動的石板,外面的光線立刻透了進來,還有帶著腐臭味的風(fēng),吹得幾人忍不住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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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頭出去看了看,確認周圍沒有焚天門弟子,才回頭對幾人說:“外面沒人,我們快出去!出去后往左邊走,就能繞到山門側(cè)翼,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就能到!”
幾人依次從石板下鉆出來,剛站定,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亂葬崗上到處都是裸露的棺材板和白骨,雜草長得比人還高,幾只烏鴉停在白骨上,看到有人來,“嘎嘎”叫著飛走了,場面陰森恐怖。
“大家快走吧,這里不宜久留?!毙栕影欀?,舉著之前剩下的火折子(剛才新通道里沒怎么用,還能再燃一會兒),朝著左邊走去。
林嘯天扶著林驚塵,緊緊跟在后面。林驚塵靠在林嘯天懷里,后背的傷口依舊疼得厲害,卻還是強撐著意識,留意周圍的動靜——亂葬崗地形復(fù)雜,雜草茂密,很容易藏人,他生怕再遇到焚天門的埋伏。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前面的雜草突然動了動,一道黑影從雜草里竄了出來,擋在幾人面前。玄陽子立刻舉起短劍,警惕地大喝:“誰?!”
那黑影抬起頭,露出一張熟悉的臉——灰衣破舊,頭發(fā)散亂,手里還甩著一條鐵鏈,正是許久不見的蘇慕!
“蘇兄?!”林驚塵又驚又喜,掙扎著想要從林嘯天懷里站起來,“你怎么會在這里?”
蘇慕看到林驚塵,也松了一口氣,快步上前,扶住他:“我之前聽說焚天門要攻打青城,就趕緊趕過來,結(jié)果剛到山腳下,就看到焚天門的人圍著山門,還在亂葬崗設(shè)了埋伏,我沒辦法進去,只能在這里等著,看看能不能遇到你們!”
玄陽子也認出了蘇慕,之前林驚塵在武當山下遇到蘇慕,后來蘇慕還幫過青城弟子,他對蘇慕也算信任,便放下短劍,問道:“蘇少俠,你知道焚天門現(xiàn)在的情況嗎?山門還撐得住嗎?”
蘇慕的臉色沉了沉,搖了搖頭:“情況不太好。墨淵帶了至少五百名弟子,還有三架攻城巨木,已經(jīng)撞了山門十幾次了,山門的結(jié)界已經(jīng)裂開了一道口子,弟子們傷亡不少,若不是青城的長老們合力撐著,山門早就被攻破了!”
這話讓幾人心里都沉了下去。玄陽子皺著眉,語氣凝重:“看來我們得快點,若是再晚一步,山門就真的撐不住了!”
蘇慕卻突然拉住他,搖了搖頭:“不行,現(xiàn)在不能直接去山門側(cè)翼!墨淵在那里也設(shè)了埋伏,我剛才看到有二十幾個焚天門弟子,躲在側(cè)翼的樹林里,等著有人從亂葬崗出來,一旦我們過去,就會被他們圍攻!”
“什么?!”柳輕煙臉色一變,“墨淵怎么會考慮得這么周全?連側(cè)翼都設(shè)了埋伏?”
蘇慕冷笑一聲:“墨淵這老狐貍,早就料到有人會從亂葬崗繞去側(cè)翼,所以特意派了人在這里等著。而且我還聽到那些弟子說,墨淵打算再用一次‘里應(yīng)外合’,讓之前沒被揪出來的青城內(nèi)奸,在山門里動手,配合外面的大軍,一舉攻破山門!”
“還有內(nèi)奸沒被揪出來?”玄陽子臉色驟變,眼神里滿是震怒,“可惡!之前內(nèi)亂的時候,我以為已經(jīng)把內(nèi)奸都清完了,沒想到還漏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