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砸在地上“噼啪”作響,混著火焰吞噬藤蔓的“滋滋”聲,將山洞里的焦灼氣氛推到了。林驚塵的后背已被濃煙熏得發(fā)燙,額角的汗珠剛冒出來,就被熱氣蒸成了白霧,可他握著護世劍的手卻穩(wěn)如磐石——手臂上的劍紋還在微微發(fā)燙,與石壁上的隱紋隔著一層薄灰,仿佛在互相呼喚。
“林兄,快!碎石要把這里封死了!”蘇慕強撐著睜開眼,聲音微弱得像風(fēng)中殘燭,柳輕煙抱著他,后背已被落下的火星燒破了衣角,卻還在咬牙護著他往后躲。阿吉和那幾名武當(dāng)?shù)茏右差櫜簧蠐浯蛏砩系幕鹦?,合力用劍頂住下落的碎石,可石壁震動得越來越厲害,劍身在碎石的撞擊下不斷發(fā)出“嗡鳴”,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林嘯天靠在一旁,看著兒子緊繃的背影,急得聲音發(fā)顫:“驚塵,不行就別硬撐!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他想上前幫忙,可后背的傷勢突然發(fā)作,一陣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剛邁出一步就踉蹌著摔倒在地。
“爹!”林驚塵余光瞥見父親摔倒,心里一緊,卻不敢回頭——護世劍與石壁的貼合已到了關(guān)鍵時候,他能感覺到,內(nèi)力正順著劍身在石壁上蔓延,那些原本模糊的隱紋,正一點點被紫金色的劍光點亮,像一條條沉睡的銀蛇,在石壁上緩緩舒展。
墨淵留在洞外的火焰越來越旺,濃煙順著洞口的縫隙往里面灌,幾名武當(dāng)?shù)茏又幸延幸蝗吮粷鉄焼艿脮灹诉^去,剩下的人也滿臉通紅,呼吸越來越急促。柳輕煙掏出最后一塊濕帕子,捂在蘇慕嘴上,自己卻只能屏住呼吸,眼淚被濃煙熏得直流:“林兄,再找不到出口,咱們……”
話還沒說完,山洞頂部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一塊磨盤大的巨石從頂部砸了下來,正好朝著柳輕煙和蘇慕的方向落去。阿吉眼疾手快,一把將兩人推開,自己卻來不及躲閃,只能用后背硬生生頂住巨石——“咔嚓”一聲脆響,阿吉的肩胛骨瞬間斷裂,鮮血順著巨石邊緣往下淌,他悶哼一聲,卻死死咬著牙沒松手:“林少俠,快……再快點!”
林驚塵看著阿吉染血的后背,眼眶瞬間紅了。他猛地加大內(nèi)力輸出,護世劍的紫金色光芒驟然暴漲,手臂上的劍紋也隨之亮起,與石壁上的隱紋徹底貼合。就在貼合的瞬間,石壁突然發(fā)出一陣低沉的“嗡鳴”,那些被點亮的隱紋快速交織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個與青銅令牌一模一樣的劍紋圖案,圖案中央的位置,竟緩緩?fù)蛊鹆艘粔K圓形的凹槽,大小正好能放下令牌。
“是令牌!爹,快把令牌給我!”林驚塵大喜過望,回頭朝著父親喊道。林嘯天趕緊從懷里掏出令牌,掙扎著扔過去:“驚塵,接著!”
令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林驚塵伸手穩(wěn)穩(wěn)接住,毫不猶豫地將令牌嵌入凹槽。“咔嗒”一聲輕響,令牌與凹槽完美契合,石壁突然開始震動,原本堅硬的巖石竟像兩扇大門一樣,緩緩?fù)鶅蓚?cè)打開,門后露出一條黑漆漆的通道,通道里隱約傳來濕潤的風(fēng),帶著一絲泥土的氣息——竟是一條隱藏的秘道!
“有出口了!快,大家快進(jìn)去!”林驚塵喜出望外,趕緊轉(zhuǎn)身去扶阿吉。那幾名武當(dāng)?shù)茏右蚕袷强吹搅司刃?,合力將暈過去的同伴扛起來,先往秘道里送。柳輕煙抱著蘇慕,緊隨其后,林嘯天則在一名弟子的攙扶下,慢慢往秘道門口挪。
可就在眾人即將進(jìn)入秘道的時候,洞外突然傳來墨淵陰狠的聲音,伴隨著火焰燃燒的噼啪聲:“林驚塵,你以為找到秘道就能跑掉?老夫早就料到你有后手,這秘道的另一頭,可是老夫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死路’!”
話音剛落,秘道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聲響,緊接著,一股冰冷的河水順著秘道涌了過來,瞬間就沒過了眾人的腳踝。林驚塵臉色驟變——這秘道竟是通著地下河的!若是河水繼續(xù)上漲,用不了多久,整個秘道就會被淹沒,他們就算躲過了火焰,也會被河水淹死。
“該死!墨淵這奸賊早有預(yù)謀!”林驚塵咬牙咒罵,趕緊扶著阿吉往秘道深處走,“大家快往里面走,找高處躲一躲!”
眾人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秘道里挪,河水上漲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沒過了膝蓋,冰冷的河水裹著碎石,不斷撞擊著眾人的腿,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蘇慕在柳輕煙懷里,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他靠在柳輕煙耳邊,虛弱地說:“輕煙,你……你別管我了,帶著林兄他們先走,我……我撐不住了。”
“胡說什么!就算拼了命,我也會帶你出去!”柳輕煙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將蘇慕抱得更緊了,腳步卻因為河水的阻力,越來越慢。
林驚塵回頭看到這一幕,心里又急又痛。他剛想過去幫忙,就發(fā)現(xiàn)阿吉的身體越來越沉,靠在他身上幾乎要站不住了:“林少俠,我……我不行了,你們別管我,快……快去找出口,別讓墨淵的奸計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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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你別說話,保存體力!”林驚塵咬著牙,將阿吉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拼盡全力往前拖??珊铀呀?jīng)漲到了腰部,水流越來越急,他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往前挪一步,都要耗費大量的內(nèi)力,原本就受損的經(jīng)脈,此刻更是疼得像要斷裂。
林嘯天看著兒子艱難的模樣,心里滿是愧疚,他突然掙脫攙扶的弟子,猛地往回走:“驚塵,你們往前走,我去把洞口的石壁關(guān)上!能擋住一些河水,給你們多爭取點時間!”
“爹,不行!你回去會被火焰燒死的!”林驚塵大驚,趕緊想拉住父親,可水流太急,他剛一松手,就被水流沖得往后退了兩步,眼睜睜看著父親朝著洞口的方向走去。
林嘯天回頭,對著兒子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驚塵,爹欠你的太多了,這次就算是為你做點事。你一定要帶著大家找到出口,一定要為你娘和鄉(xiāng)親們報仇,別忘了,青萍鎮(zhèn)的鑄劍爐里,還藏著江湖的希望!”
說完,林嘯天就轉(zhuǎn)身朝著洞口跑去,河水順著他的衣服往下淌,后背的傷口被河水浸泡,疼得他渾身發(fā)抖,可他卻沒有停下腳步。他跑到洞口的石壁旁,雙手抓住石壁的邊緣,拼盡全力往中間推——“咔嗒”“咔嗒”,石壁在他的推動下,緩緩?fù)虚g合攏,漸漸擋住了外面的火焰和濃煙,也擋住了一部分涌進(jìn)來的河水。
“爹!”林驚塵朝著父親的方向大喊,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往下淌,混著冰冷的河水,一起滑進(jìn)嘴里,又苦又澀。
林嘯天靠在石壁上,看著兒子,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么,可就在這時,洞外突然傳來墨淵的怒喝:“老東西,你敢擋老夫的路!”緊接著,一把邪劍穿透了還未完全合攏的石壁縫隙,正好刺中了林嘯天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