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力量碰撞的余波還在石室里激蕩,地下深處涌來的詭異寒意卻先一步裹住了所有人。林驚塵握著護世劍的手頓了頓,光柱的鋒芒竟被這股寒意逼得收斂了幾分——那不是焚天邪尊邪氣的陰毒,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冷,像極了冬日里埋在幽冥淵底的冰,連空氣都仿佛要被凍成碎片。
“這不是尋常邪物的氣息!”玄虛道長靠在即將下沉的鑄劍爐旁,勉強睜開眼,眼里滿是驚恐,“老夫年輕時曾聽師門長輩說過,幽冥淵底鎮(zhèn)壓著‘幽骨寒煞’,氣息與這一模一樣,難道是鎮(zhèn)壓松動,寒煞跑出來了?”
焚天邪尊盯著地面上不斷擴大的裂痕,黑袍被寒意吹得獵獵作響,之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只剩下幾分忌憚:“不可能!幽冥淵的鎮(zhèn)壓由正道七宗輪流看守,怎么會突然松動?這寒煞若是真的出來,整個江湖都要被凍成煉獄,老夫的焚天門也難逃一劫!”
他嘴上這么說,腳步卻悄悄往后退,顯然是想趁亂溜走。林驚塵看穿了他的心思,護世劍往前一挺,光柱再次亮起,擋住了他的去路:“焚天邪尊,今日就算有幽骨寒煞,你也別想走!墨淵的仇、我爹的仇、青萍鎮(zhèn)鄉(xiāng)親們的仇,今日總得算一筆!”
伴生古劍仿佛聽懂了他的話,在空中“嗡鳴”一聲,金色劍光朝著焚天邪尊的方向晃了晃,像是在警告。焚天邪尊臉色一僵,只能停下腳步,卻也不肯束手就擒,拐杖往地上一戳,黑色邪氣在身前凝成一道屏障,勉強抵擋著寒意和光柱的壓制。
就在這時,鑄劍爐“嘎吱”一聲,又往下沉了半尺,爐身與地面的縫隙里,竟開始往外冒起白色的寒氣,那些寒氣碰到焚天邪尊的邪氣屏障,瞬間就將屏障凍出了一層白霜,屏障的光芒也隨之暗淡。柳輕煙扶著石壁站起來,看著下沉的鑄劍爐,急聲道:“林兄,鑄劍爐再沉下去,說不定會被寒煞吞噬,到時候咱們連唯一的依仗都沒了!”
蘇慕也忍著疼痛爬過來,指著鑄劍爐爐身:“你看爐身的劍紋,好像在跟著寒煞的氣息轉動,會不會是在指引咱們什么?”
林驚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鑄劍爐上的劍紋不再是之前的固定模樣,而是隨著地下寒煞的涌動,緩緩朝著一個方向旋轉,最終竟指向了石室角落——那里正是之前墨淵逃走的秘密出口,此刻出口的縫隙里,也冒出了絲絲寒氣,顯然寒煞的氣息已經(jīng)蔓延到了那里。
“不對,劍紋的盡頭不是出口,是出口旁邊的石壁!”林驚塵仔細看了片刻,突然發(fā)現(xiàn)劍紋的最終指向,是秘密出口左側三尺處的石壁,那處石壁與其他地方并無不同,卻在劍紋的映照下,隱約露出一道細微的縫隙,像是藏著另一處通道。
他剛想上前查看,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轟隆”一聲,一道裂痕從鑄劍爐旁延伸出來,正好朝著玄虛道長的方向蔓延。玄虛道長來不及躲閃,身體順著裂痕往下滑了半寸,腳踝瞬間就被縫隙里冒出的寒氣凍得發(fā)麻。
“道長!”林驚塵大驚,趕緊沖過去,伸手將玄虛道長拉起來。可就在他的手碰到玄虛道長的瞬間,地下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嘶鳴”聲,緊接著,一只通體雪白、布滿骨刺的爪子,猛地從鑄劍爐旁的裂痕里伸了出來,朝著玄虛道長的小腿抓去!
“是幽骨寒煞的爪子!”玄虛道長嚇得臉色慘白,趕緊往后縮腿。林驚塵反應極快,護世劍一揮,紫金色劍光朝著爪子斬過去,“錚”的一聲,劍光砍在骨刺上,竟只在骨刺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爪子卻毫發(fā)無傷,反而借著劍光的力道,又往前伸了半尺,險些抓到柳輕煙的胳膊。
焚天邪尊看著這只爪子,眼里滿是驚恐,嘴里喃喃道:“真的是幽骨寒煞!這才只是一只爪子,要是本體出來,咱們都得死!”他再也顧不上與林驚塵對峙,猛地轉身,朝著秘密出口沖過去,“老夫可不想陪你們死在這里,這江湖愛怎么樣怎么樣!”
可他剛跑到出口旁,那只雪白的爪子突然“嗖”地一下,從裂痕里抽出來,轉而朝著他的后背抓去。焚天邪尊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側身躲閃,爪子擦著他的黑袍劃過,黑袍瞬間就被凍成了碎片,后背也被骨刺劃開一道傷口,傷口剛冒出血,就被寒氣凍成了血痂。
“該死的寒煞!”焚天邪尊又驚又怒,只能轉身揮起拐杖,朝著爪子砸過去。黑色邪氣與爪子碰撞,瞬間就被寒氣凍住,變成了一塊塊黑色的冰塊,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爪子卻依舊兇猛,再次朝著他抓過來,逼得他連連后退,只能退到林驚塵身邊,被迫與眾人并肩,共同面對這只爪子。
“現(xiàn)在知道怕了?”林驚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手里的護世劍卻沒停,與伴生古劍一起,不斷朝著爪子斬出劍光,“你要是敢再?;樱蚁茸尮艅亓四?!”
焚天邪尊咬了咬牙,卻也不敢反駁,只能硬著頭皮調動邪氣,協(xié)助抵擋:“老夫現(xiàn)在只想活著出去,不會跟你?;樱〉@爪子只是開胃菜,再不想辦法離開,等寒煞本體出來,誰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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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塵沒再理他,目光緊緊盯著那只爪子,心里快速思索——劍光砍不動骨刺,邪氣又被寒氣克制,硬拼顯然不是辦法,唯一的希望就是劍紋指向的那處石壁,說不定那里的通道,能帶著他們避開寒煞。
“輕煙,你幫我纏住這只爪子!蘇慕,你扶著玄虛道長,去劍紋指向的石壁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通道的機關!”林驚塵快速下達命令,隨后看向焚天邪尊,“你跟我一起,用力量壓制爪子,給他們爭取時間!”
“憑什么聽你的?”焚天邪尊下意識反駁,可話音剛落,爪子就朝著他的胸口抓來,他趕緊抵擋,卻還是被震得后退兩步,只能咬牙道,“好!老夫聽你的,要是找不到通道,咱們都得死!”
柳輕煙立刻點頭,從懷里掏出最后一包化邪粉——雖然化邪粉對寒煞未必有用,卻能暫時干擾爪子的動作。她將化邪粉朝著爪子扔過去,白色粉末落在爪子上,瞬間就被寒氣凍成了霜,卻也讓爪子的動作頓了頓。柳輕煙趁機掏出短刀,朝著爪子的關節(jié)處刺過去,短刀剛碰到爪子,就被寒氣凍得卷了刃,她卻依舊不肯放棄,死死盯著爪子的動作,只要爪子稍有異動,就立刻上前干擾。
蘇慕則扶著玄虛道長,快步走到劍紋指向的石壁前。玄虛道長雖然虛弱,卻依舊強撐著,伸手摸了摸石壁的縫隙,又看了看鑄劍爐上的劍紋,突然道:“這石壁的機關,說不定需要用劍紋的力量激活,你讓林少俠把令牌拿過來試試!”
蘇慕趕緊朝著林驚塵大喊:“林兄,道長說需要你的青銅令牌激活機關!”
林驚塵聞,剛想把令牌扔過去,爪子突然猛地發(fā)力,掙脫了他和焚天邪尊的壓制,朝著蘇慕和玄虛道長的方向抓去?!安缓?!”林驚塵大驚,趕緊揮劍朝著爪子斬過去,伴生古劍也隨之飛過去,擋在蘇慕兩人身前。
“錚!”古劍與爪子碰撞,發(fā)出一聲巨響,古劍被震得往后飛了半尺,蘇慕和玄虛道長也被余波震得往后退了兩步,險些摔倒。焚天邪尊趁機調動全身邪氣,朝著爪子的根部砸過去,黑色邪氣雖然被凍住,卻也暫時纏住了爪子,讓它無法再往前伸。
“快把令牌扔過來!”玄虛道長朝著林驚塵大喊。林驚塵不敢耽擱,趕緊從懷里掏出青銅令牌和碎片,將兩者拼在一起,朝著蘇慕扔過去:“接著!”
令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蘇慕伸手穩(wěn)穩(wěn)接住,按照玄虛道長的指引,將令牌貼在石壁的縫隙處。“咔嗒”一聲輕響,令牌與石壁完美契合,石壁上的縫隙瞬間擴大,劍紋也隨之亮起,與鑄劍爐上的劍紋呼應,石壁開始緩緩往兩側打開,露出一條黑漆漆的通道,通道里沒有寒氣,反而傳來一股溫暖的氣息,顯然是安全的。
“通道開了!”蘇慕大喜過望,趕緊扶著玄虛道長往通道里走。柳輕煙也趁機往后退,朝著通道的方向跑去:“林兄,焚天邪尊,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