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舉起的鐵鏈頓在半空,看著林驚鴻蒼白卻堅定的臉,又瞥了眼地上癱軟如泥的厲無魂,最終緩緩收回鐵鏈,咬牙道:“林伯父說得對,留著這惡賊,比殺了他更有用!”
    王獵戶立刻上前,將厲無魂的胳膊反綁得更緊,又用布條堵住他的嘴,免得他亂喊亂叫,或是咬舌自盡。兩名俠客則去收拾煉丹室里的狼藉,把散落的藥材、工具歸攏到一旁,順便檢查有沒有遺漏的焚天門余黨——之前攔路的黑衣人已被盡數(shù)解決,鎖龍窟內(nèi)總算暫時清凈下來。
    林驚鴻服下解藥后,又靠在石凳上緩了半刻鐘,臉色終于褪去青黑,能自主站起身。他走到林驚塵身邊,伸手摸了摸他胳膊上的焦痕,眼里滿是心疼:“驚塵,委屈你了,若不是伯父中了毒針被牽制,也不會讓你遭這份罪?!?
    “林伯父,您別自責?!绷煮@塵搖了搖頭,伸手將父親留下的青銅令牌遞過去,“這令牌您收著,之前您被圍困,我拿著它也沒能派上用場,如今您平安無事,還是您保管更穩(wěn)妥。”
    林驚鴻看著令牌上熟悉的劍紋,眼神暗了暗,卻又將令牌推回林驚塵手里:“這是你爹留給你的東西,理應(yīng)你拿著。當年他將令牌藏在鐵匠鋪的爐底,就是怕焚天門的人找到,如今你既已踏入江湖,這令牌遲早能幫你找到他的蹤跡?!?
    蘇慕在一旁聽著,想起之前黑衣人提到的“玄天秘寶線索”,趕緊說道:“林伯父,驚塵,厲無魂剛才逼問驚塵,要幽冥花還問玄天秘寶的線索,說不定他知道些關(guān)于林伯父您和驚塵爹的事,咱們現(xiàn)在就把他帶去仁心堂,好好審問!”
    “好?!绷煮@鴻點頭,又看向張大夫,拱手致謝,“今日多虧張大夫仗義相助,召集英雄救了我們父子,這份恩情,我們記下了?!?
    張大夫擺了擺手,笑著道:“林兄客氣了,我與你家兄長本就有舊,再者焚天門禍害江湖百姓,我也是盡一份力罷了。咱們別在這窟里多待,厲無魂的余黨說不定還有漏網(wǎng)之魚,趕緊回仁心堂,既好給驚塵、林兄處理傷口,也方便審問厲無魂?!?
    眾人都無異議,王獵戶和兩名獵戶架著被綁住的厲無魂,蘇慕扶著林驚塵,柳輕煙則在一旁照看,時不時給兩人遞些溫水。一行人沿著鎖龍窟的通道往外走,洞口的藤蔓已被大火燒盡,陽光透過洞口灑進來,落在眾人身上,驅(qū)散了窟內(nèi)的陰冷。
    剛走出鎖龍窟,就看到外面候著的二十多個獵戶,見他們帶著林驚塵、林驚鴻平安出來,還押著厲無魂,都忍不住歡呼起來。趙獵戶快步上前,問道:“張大夫,林兄,這下咱們總算抓住這惡賊了!接下來該怎么辦?”
    “先回清水鎮(zhèn)仁心堂!”張大夫高聲道,“審問厲無魂,還得靠林兄他們,咱們先護著人回去,再派人在鎮(zhèn)外守著,別讓焚天門的漏網(wǎng)之魚靠近?!?
    獵戶們立刻應(yīng)聲,自發(fā)地圍成一個圈,將林驚塵、林驚鴻和厲無魂護在中間,朝著清水鎮(zhèn)的方向走去。路上沒有再遇到焚天門的人,一行人順利回到了仁心堂。
    張大夫先將林驚塵和林驚鴻帶到后堂,拿出金瘡藥、紗布等東西,仔細給兩人處理傷口。林驚塵胳膊上的焦痕、后背上的毒針傷口,林驚鴻肩上被刀砍的口子,都需要好好敷藥包扎,柳輕煙在一旁打下手,遞藥、遞紗布,動作嫻熟。蘇慕則帶著王獵戶,將厲無魂押到仁心堂后院的柴房里,用粗鐵鏈將他綁在柴房的立柱上,又解開他嘴里的布條,準備審問。
    柴房里堆滿了干草,光線昏暗,只有一扇小窗戶透進一點陽光。厲無魂坐在地上,腿上的箭傷還在滲血,臉色蒼白,卻依舊不肯低頭,見蘇慕走進來,眼里滿是怨毒:“蘇慕,你別白費力氣了,想從老子嘴里問出東西,沒門!”
    蘇慕蹲在他面前,手里把玩著鐵鏈,眼神冰冷:“厲無魂,你現(xiàn)在落在我們手里,還敢嘴硬?你害了那么多百姓,屠了青萍鎮(zhèn),傷了林伯父和驚塵,就算我們現(xiàn)在殺了你,也沒人會說半個不字。但我們留著你,是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乖乖說出焚天門的陰謀,還有玄天秘寶的線索,再說出其他分舵的位置,我們或許還能饒你一命,讓你在牢里了此殘生;若是你不肯說,那就別怪我們用手段了。”
    厲無魂冷笑一聲,吐了口唾沫:“饒我一命?你們當我是傻子嗎?就算我說出東西,你們也不會放過我!焚天門的規(guī)矩,泄露機密者,死無全尸,我就算死,也不會背叛教主!”
    “冥頑不靈!”蘇慕皺起眉,剛要說話,柴房的門就被推開,林驚鴻和林驚塵走了進來。兩人已包扎好傷口,換上了干凈的衣服,臉色好了不少,眼里卻帶著同樣的冷意。
    林驚鴻走到厲無魂面前,沉聲道:“厲無魂,我問你,十年前你是不是跟著你師兄厲無常,去青萍鎮(zhèn)找過林嘯天?”
    厲無魂聽到“林嘯天”三個字,眼神明顯變了一下,卻還是嘴硬道:“我不知道什么林嘯天!你別在這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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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敢裝?”林驚塵上前一步,眼里滿是殺意,“當年我爹躲在青萍鎮(zhèn),就是為了避開焚天門的追殺,如今你又去青萍鎮(zhèn)屠鎮(zhèn),搶劍譜殘頁,還問玄天秘寶的線索,你敢說你不知道林嘯天?”
    厲無魂的身體僵了一下,眼神躲閃著,卻依舊不肯承認。蘇慕見狀,對林驚鴻和林驚塵使了個眼色,轉(zhuǎn)身走出柴房,對守在門口的王獵戶道:“王大哥,你去燒一壺開水來,再拿幾根細針,這厲無魂不肯開口,咱們得用點硬手段?!?
    王獵戶立刻點頭,轉(zhuǎn)身去準備。沒過多久,王獵戶就提著一壺開水,拿著幾根細針走了進來,將東西遞給蘇慕。蘇慕接過開水,將壺蓋打開,滾燙的水汽立刻冒了出來,帶著灼熱的溫度。
    厲無魂看著那壺開水,眼里終于露出一絲恐懼,卻還是強撐著道:“你們……你們想干什么?我告訴你們,我可是焚天門分舵的二舵主,你們要是敢動我,教主肯定會派人來屠了清水鎮(zhèn)!”
    “你還敢威脅我們?”蘇慕冷笑一聲,將滾燙的開水湊到厲無魂的腿邊,“我再問你最后一次,十年前你是不是去找過林嘯天?焚天門找玄天秘寶,到底想干什么?”
    厲無魂咬著牙,不肯說話。蘇慕不再廢話,將開水往厲無魂腿上的箭傷處一潑。“??!”厲無魂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腿上的傷口被開水燙得血-->>肉模糊,疼得他渾身抽搐,冷汗瞬間浸濕了衣服。
    “說不說?”蘇慕又問道,手里的細針也湊到厲無魂的指尖前——細針雖小,可若是扎進指尖,再轉(zhuǎn)動幾下,那種疼痛比開水燙更難熬。
    厲無魂疼得眼淚直流,看著蘇慕手里的細針,終于撐不住了,哭喊道:“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蘇慕這才停下動作,將開水壺放在一旁,盯著厲無魂:“說!十年前你是不是去找過林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