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劈在周通心頭,他猛地抬頭,正對上方方源那淡漠的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神,最后一絲僥幸也灰飛煙滅了。
他嚇得渾身發(fā)抖,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揚起的塵土沾滿了華貴的衣袍:“大…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有眼無珠!”
“縣尉大人當(dāng)面,小人竟然一時沒認出來,都是小人一時糊涂,求大人開恩,求大人饒命??!”
“嗯???!”
四周的一眾村民都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懵了,剛才你不是還囂張跋扈嗎?怎么突然給方源跪下了?
難道方源真是縣尉大人,他剛才不是在開玩笑?
趙金鳳,柳香兒也傻眼了,瞠目結(jié)舌地看向了方源。
縣尉的官有多大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通哥兒有多厲害,如今居然連通哥兒都嚇得跪地求饒!
這怎么可能?
柳玉柔那賤人怎么可能攀得上這么好的高枝,她有什么資格?
可方源瞥了一眼周通,淡淡道:“你不是之前在周家見過我嗎?怎么這會兒見了面,這么久才認出來?”
“還和我是至交,你們周家又是哪根蔥?也敢冒用本縣尉的名頭!”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嚇得周通脊梁都快斷了,臉色一片煞白,驚恐道:“大…大人饒命,這都是我瞎編的,我就是在縣衙瞥見過您的背影!”
“我叔父是縣衙的周主簿,是他讓我專程來拜見您的,我其實就是縣衙的書吏,最近聽說了您的赫赫威名,就是想拿來嚇唬嚇唬別人……”
“周主簿?”
方源眉頭一挑,冷笑道:“原來是他啊,確實見過一面,但區(qū)區(qū)一個下屬官吏,見了本官尚且要躬身行禮,就算他今天在這,也不敢造次!”
“你一個微末書吏,螻蟻不如的東西,也敢頂著我的名頭作威作福!誰給你的狗膽!”
這一聲厲喝如同雷鳴,嚇得周通幾乎暈厥過去,他可是知道這位縣尉的可怕,殺了兩三百山匪不說,連典史大人據(jù)說都是死在他手里。
他一個微末書吏,對他來說就是路邊的一條狗,捏死了都沒人敢說什么。
叔父就是想巴結(jié)一下方源,才派來他拜見,他其實想親自來,但張平張縣丞畢竟還在縣衙,張家余威還在,他不敢得罪,只能讓他來。
結(jié)果好好的差事讓他辦得稀碎,非得沒巴結(jié)好,反而得罪死了!
這事兒要是讓叔父知道,恐怕能當(dāng)場氣暈過去,一巴掌拍死他都是輕的,沒見過這么蠢的豬!
周通臉色慘白,嚇得直接拼命掌起自己臉來,一瞬間臉就扇成了豬頭,哭喊顫抖道:“求大人饒了我這條狗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這…這小妾我也不要了,我愿意送給您,您想怎么玩都成……”
一股尿騷味還從他雙股間傳出,他居然被嚇尿了,濕了一大片。
石墩幾人見狀,面露鄙夷,剛才你不是很囂張么,用源哥名頭狐假虎威時,怎么沒見你有一絲后悔?
你不是冒用得很爽么!
圍觀的村民也下意識后退半步,掩住口鼻,眼中充滿鄙夷和恐懼。
柳香兒也傻了,通哥兒居然就這么把她給送出去了?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低了柳玉柔一頭?
可方源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沖著周通淡淡道:“今天是玉柔姐回娘家的日子,我不想見血,你還沒資格求饒,讓你叔父滾過來道歉!”
“不然!周家就不用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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