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大半個月,莊別宴雖然人在英國,心卻系在她身上。
國內(nèi)的助理定期向他匯報她的近況,不是說她冒著大雨從山上下來,就是說她一個人在陶藝教室待到半夜。
最讓他揪心的一次,是助理匯報說,看到她一個人坐在思賢湖邊的長椅上,低著頭好像在哭…
他的小姑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吃了苦頭,卻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半句,每次通話都只說“挺好的”,“不累”。
他知道她需要他,所以他才熬了兩個通宵處理完最緊急的事務,立刻訂了最早的航班飛了回來。
此刻,看著懷里這個哭得鼻子通紅的人,他無比慶幸自己回來了。
曲荷聽他說是坐了十多個小時的紅眼航班趕回來的,剛平復的心情又被心疼占據(jù):“那你豈不是很快又要走了?這樣太累了?!?
“可以陪你兩天,周日晚上飛。”
他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不怕累。比起這些,更怕看到你的眼淚?!?
雖然莊別宴說可以陪她兩天,但現(xiàn)實是,奇墨老師根本不放人。
即便是周末,項目組也要求全員在崗,進行資料整理和階段總結。
曲荷磨破了嘴皮子,才好不容易請到了周日的假。
這一天,他們哪里也沒去,就窩在公寓里,享受著難得的二人世界。
一起去超市買菜,回來他主廚,她打下手,下午窩在沙發(fā)上看電影,她靠在他懷里,感受著他的心跳。
在距離他航班起飛只剩幾個小時的時候,曲荷主動吻上了他。
她仰著頭,眼眸里氤氳著水汽,“莊別宴,等你下次回來,我們結婚吧?!?
這不是一時沖動,而是積壓在心底許久的話。
莊別宴手上動作頓了頓,他用更緊的擁抱和吻,作為回應。
曲荷哭了,不知道是因為身體承受的刺激,還是因為即將再次分離的不舍。
淚水滑落,掉在莊別宴手上,燙得他心頭發(fā)顫。
莊別宴離開的時候,曲荷依舊沒有去送他。
她背對著蜷縮在床上,聽著身后他穿衣的窸窣聲,然后是關門聲。
公寓里安靜得可怕。
直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啟動聲,她才從床上坐起,赤腳跑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車子停在樓下,莊別宴就站在邊上。
仿佛心有靈犀,他探頭,望向她在的窗口。
他們就那樣,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無聲對望著。
直到車子徹底消失,曲荷才緩緩放下手。
……
夏去秋來又一年。
莊別宴回國的時間,比原定的十二月底,足足提前了一個月。
莊氏內(nèi)部的障礙已被基本掃清,他終于可以毫無牽掛地回到他的小姑娘身邊。
曲荷每天都在掰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
在他回國前兩天,兩人還在視頻通話。
曲荷興奮地舉著手機,給他介紹連主任和曲老師剛給她在白玉灣買的新房子。
“…連主任說我大三后面實習住外面不太方便,就給我買了這個房子!莊別宴,你看,客廳采光超好,還有個小小的陽臺!我現(xiàn)在也算是有房一族啦!”
她語氣得意。
屏幕那頭,莊別宴順著她的話,“那……曲房主,什么時候能把我的名字,加進你家的戶口本?”
曲荷臉一紅,故意拿喬,揚著下巴:“看你表現(xiàn)嘍?!?
莊別宴笑得意味深長,眼神灼熱:“那我一定,好好表現(xiàn),務必讓房主滿意。”
他刻意加重了“表現(xiàn)”兩個字,曲荷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臉頰爆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慌忙移開視線。
他回國那天,曲荷悲催地撞上了學院運動會。
作為班委,她被拉去做了“苦力”,為了那關乎畢業(yè)的兩分學分,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央求莊別宴把航班改簽到了晚上。
“我是一定一定要去接機的!但是莊別宴你是知道的,學分就是我的命脈啊!所以…”
視頻里,曲荷雙手合十,做拜托狀。
莊別宴豈會不答應?
對于她的要求,他幾乎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