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簡單易,最容易被人為造化,包括血氣。”
“凡人靈體內(nèi)血氣,最容易被溯化成靈根?!?
賈瑟終于微笑地點頭,這個傻妞總算開竅,要不自以為是練氣士,就敢拿大錘到處掄!
甄宓果然有點泄氣,眉頭漸漸緊蹙,胡亂想。
賈瑟一本正經(jīng)地笑著,在甄宓快要惱羞成怒時說:
“其實凡人有一個致命弱點,凡事動不動就會認死理,非黑即白或非對即錯?!?
“凡人不能覺醒,就在完全否定自己,很難修真?!?
“就像你我初見時,你因沒靈根自怨自艾?!?
“在這座最低層天地中,但凡是個人懂真武,就一定能溯化出靈根,都能夠成為練氣士。”
“天生靈根固然強大,后天覺醒靈根,更可溯?!?
“修真道路漫漫,不爭一朝一夕?!?
甄宓還是惱羞成怒懟:
“阿瑟,你跟我在一起話咋這么多,在外人面前悶葫蘆一個,表里不如一是偽君子!”
賈瑟邪笑著問:
“你都知道那是外人,誰是內(nèi)人?”
甄宓的臉漸漸紅,體內(nèi)突然發(fā)生了人事……
天下之大勢分久必合,人倫之事合久必分,惟有綠荷映得紅菡萏,卷舒開合一任天真。
巫山云雨歇相擁眠,酣然入夢任他,今何夕……
龍門客棧司州總棧中,女掌柜蔡琰在細讀《天真論》。
她的身份是龍門的三掌柜,總攬司州境內(nèi)一切諸事,才獲賜顯真的《天真論》。
這可不是因為,她長得一笑傾人城,再笑傾國。
她從不以貌侍人,是實打?qū)嵉挠胁排印?
董卓火燒洛陽的時候,她父親蔡邕很主動,追隨董卓去西京長安,她卻留下濟世安民。
她沒啥憂國憂民心,只為再看一眼——她東家。
龍門哪有龍主,只有一位東家。
東家神龍見首不見尾……
洛陽大火熊熊燃燒的那夜,是她的東家出錢又出力,組織城里的百姓滅火。
若沒有她東家,這座洛陽皇城早就,付之一炬。
人口哪會這么快,恢復全盛時五十多萬。
若不是她的東家出面,組建民團駐防自保,洛陽城估計又被攻陷,百姓又要亂世離散。
城里很多百姓自發(fā),要為她的東家,立生祠。
經(jīng)歷三天餓九頓之后,百姓全都老實去田里干活。
從那以后洛陽百姓很務實,都很敵視溜須拍馬的人,誰敢吹噓必遭到群毆。
她東家的事跡,經(jīng)過十年歲月洗禮,銷聲匿跡。
洛陽百姓都記得,東家的仁和東家的義。
蔡琰是洛陽百姓之一,當然忘不了她東家,認識東家時她是青梅,東家那時是匹竹馬。
每年除夕朱雀牌坊,她都會早早來,靜靜等……
竹馬每年必來,與青梅共此時。
去年除夕她東家沒來!
蔡琰連夜跑回龍門探消息,得知東家終于找到“她”,就茶不思飯不想好久……
東家曾要求她,脫光衣服露出后背,讓他看下。
蔡琰自幼就讀書,是個知書達禮的女子。
面對這么過分的要求,她毫不遲疑地脫了,東家卻一臉失望地說:
“蚊子,你居然不是我的她?!?
往事如煙歷歷在目,蔡琰淚水滴落——《天真論》。
連忙擦去經(jīng)論上的淚,收斂心神專注地翻看起來:
“煉氣士只比凡人氣力強大,因之能凡人所不能的事,故而被凡人尊呼神仙?!?
“凡人會如此尊呼,蓋因練氣士的魂魄,不但可內(nèi)藏,還能顯化靈體外。”
“練氣士的三魂,真名神魂?!?
“神魂運行靈海時,比之凡人靈魂更加靈活慧深。”
“更靈活地指使、滋養(yǎng)體魄,只是神魂的養(yǎng)生小道。”
“通過靈體十脈奇經(jīng),吸納體外的天地靈氣,作為練氣的納氣一環(huán),才是神魂的修真大道?!?
蔡琰翻閱到這里,就翻看一部醫(yī)書《難經(jīng)》……
心有怪怪的她赫然發(fā)現(xiàn),《難經(jīng)》少錄四脈奇經(jīng):
第一脈:循行體表肌膚的精奇經(jīng);
第二脈:循行肚臍泥宮的斗奇經(jīng)!
第三脈:循行心房心室的元奇經(jīng)!
第四脈:循行顱內(nèi)靈海的命奇經(jīng)!
反而把蹺維二奇經(jīng),一脈分為二脈,左右脈。
與帶沖任督脈,合稱奇經(jīng)八脈。
如果蔡琰不是練氣士。
這部全稱《黃帝八十一難經(jīng)》,她就信了是黃帝編纂的,可她是練氣士那就兩說。
以蔡琰的靈慧,稍稍沉吟片刻之后,嬌笑自語:
“這部《難經(jīng)》編纂者,若不出我所料,是凡人?!?
“見過修行的真論,卻看不懂真論的內(nèi)容?!?
“以凡人靈魂吸納靈氣,得以氣貫六脈奇經(jīng),六脈不如八脈易周全,就強分左右蹺維脈?!?
“不過只要參照《難經(jīng)》,凡人也懂吐納,養(yǎng)體魄?!?
“雖然無法成為練氣士,卻能頤養(yǎng)極壽一百二十歲?!?
大堂內(nèi)還有一位中年文士,一襲白衣一派大家風范,捋了捋胡子就笑著說:
“文姬,你的推測很對,據(jù)我考究《難經(jīng)》編纂,是淳于意?!?
“還編纂《黃帝內(nèi)經(jīng)》、《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等等醫(yī)書?!?
蔡琰看著她父親蔡邕,那滿頭白發(fā)如銀絲,不由紅了眼黯然神傷,蔡邕擺了擺手勸她:
“癡兒,為父忍辱偷生致遠,保住無數(shù)典籍,知足了?!?
“怎么會去在乎,所謂的身后名……”
夕陽正紅余暉映龍?zhí)谩?
龍?zhí)檬驱堥T掌柜理事行署,一堂設六衙以輔佐管理,麾下六大金枝任管事。
一衙下轄三司,麾下三玉葉任司務,打理事務。
蔡琰是司州掌柜,親自打理的事務很少。
她與蔡邕閑聊一會兒,又立即翻動《天真論》,看著父親在日漸衰老,她心急如焚又無奈。
本以為可以再等等,可父親老得快,等不了!
她多期望早日到東家,請教延年益壽長生不老術。
可東家卻神龍見首不見尾,她又要坐鎮(zhèn)司州以應變,近三百萬門徒事如毛……
她只能靠自己,細閱顯真的《天真論》,尋得生路。
看著苦讀的女兒,蔡邕長嘆一聲放下筆。
起身負手踱步出堂門,望堂外落日余暉暖,聽育人司的童生朗誦……,微笑扭頭對蔡琰說:
“文姬,此時此景如夢似幻,重現(xiàn)亂世桃源,我知足。”
“東家非常人也,所行必非常事,不可多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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