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哲他們阻擊巨型喪尸的影片被送到最高密級的武器研究所的那一刻,會議室里的空氣像被按了暫停鍵——每個人都盯著屏幕,聲音被吸走,只剩下影像里沙土的響聲和金屬摩擦的咔嗒。
畫面很短。越野車甩著泥,鄭哲他們從車頂掀出一箱又一箱武器:反器材狙擊槍、狙擊榴、迫擊炮;又有云爆彈、白磷彈、鋁熱彈這樣能制造極端熱與燒灼效果的投放物。彈痕、焦黑的土坑、半融的衣物——一切都顯得既粗糙又無力。
實戰(zhàn)效果更殘酷。地雷爆開后只震碎地面,喪尸抖了抖,像只被蚊子叮到的巨獸;反器材狙擊槍打在外殼上,彈痕一圈圈,子彈彈回去了;迫擊炮的炮彈炸出煙云,連阻滯巨尸的效果都沒有,隨后繼續(xù)朝車隊追來。
只有云爆彈、白磷彈、鋁熱彈能奏效——但也只是部分奏效。它們燒壞了喪尸的感覺系統(tǒng),讓那頭怪物在短時間內(nèi)失去追擊意志,記身焦炭。但“燒壞感覺,不等于殺死”。它仍會緩慢愈合、修復(fù),最終又站起來,像根拔不掉的樹樁。
“這巨型喪尸,也太肉了吧?”有人在屏幕下低聲嘟囔。
“是啊,反器材狙擊槍都打不穿——什么碳基金剛?”一位工程師嘀咕,聲音里有不可置信也有焦慮。
“我想知道1130近防炮,給它來一梭子能不能打穿。”另一人把視線移向彈道測試數(shù)據(jù)。
“想給它來一發(fā)導(dǎo)彈,看它能不能防??!”坐在角落的軍工代表把話一拋,像是在試探底線。
主持會議的是東部戰(zhàn)區(qū)司令賀星耀。屏幕反光在他眼鏡片上跳動。賀司令聽完匯報,眉頭越皺越深:“你們說的這些武器,單件威力都遠大于反器材狙擊槍。但問題是——單兵帶不走?!?
有人接茬:“那把1130近防炮裝到履帶車上,開過去試試?”聲音里帶著一點不安的興奮。
賀星耀淡淡一笑,像在聽一個半開玩笑的方案:“好主意。我這邊已經(jīng)安排,讓他們下次開著100式坦克和11式輪突去。兩款都配105mm主炮,尾翼穩(wěn)定脫殼穿甲彈——要是這都敲不開喪尸的腦殼,那就……”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透著玩笑,“你們設(shè)計的武器穿甲能力,可就不合格了哦?!?
底下專家一陣慌亂的翻書聲、鍵盤聲。有人立刻把答案推到了極端:“105不行,那就改155?!睅缀跏潜灸艿纳壴捳Z。短句拋出,像投彈,砸在每個人心頭。
賀星耀沉聲繼續(xù):“我已經(jīng)批準(zhǔn)單兵核火箭筒,啟動大夏之前預(yù)研的單兵核火箭筒技術(shù)儲備。爆炸后輻射消散快。只要控制好殺傷半徑,按防護服標(biāo)準(zhǔn)來,風(fēng)險可管控?!?
會場瞬間靜得像墳?zāi)埂S腥丝人?,有人掩嘴。一個老專家的臉色變了:“核火箭筒……這話說出口,就有點喪心病狂了。”
不等氣氛降溫,另一位年輕專家又把話推向?qū)嶒炇业谋M頭:“如果常規(guī)炸藥不夠,我們可以試全氮陽離子鹽炸藥、金屬氫,甚至定向能、激光武器——所有可能會增加穿透與熱損傷的方案都去嘗試。”語速快,像在拼命把選項擺開,替大家分擔(dān)決策的恐懼。
武器研究所的會議仍在繼續(xù)。
密閉的會議室里彌漫著焦灼的空氣,每一句話都像在刀鋒上跳舞。
“金屬氫能量密度夠高,但控制風(fēng)險太大!”
“那試試全氮炸藥,爆速能上去——”
“還是激光武器吧,定向能更干凈!”
一個又一個技術(shù)名詞接連爆炸在空氣中,像一串高溫引線,閃著危險的光。
每個人都紅著眼,仿佛不是在開-->>會,而是在和死神掰腕子。
所有人都在賭:賭下一次穿越,能不能讓那頭巨物真正死去。
可這些,已經(jīng)不再是陳默需要操心的事了。
——
傍晚,他正式收到了“休整通知”。
簡單兩個字,卻像從戰(zhàn)場抽身的通行證。
軍用運輸機在羅布泊的沙漠上滑行,黃沙卷起,發(fā)動機轟鳴。
陳默背著行囊登機時,天邊正燃著一抹金紅的霞光。
陪通他登機的,是熟悉的四人——秦昕玉、雷霆小隊的隊長鄭哲,以及他的兩名隊員。
機艙震動,機身緩緩爬升。
窗外的沙丘被夕陽拉成長影,
一片荒蕪的金色海浪,一層層退去。
“終于,可以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了?!标惸p聲感嘆,語氣里帶著久違的松弛。
秦昕玉轉(zhuǎn)頭,嘴角微彎:“這次,不用思考世界的存亡,好好享受。”
鄭哲靠著艙壁,雙臂交叉,瞇眼笑道:“你啊,好好放松一下,別再想著怎么那些怪物了?!?
陳默笑了笑,沒有多說,只是握緊了手里的資料和一張折過好幾次的地圖。
他知道,那一頭的世界還在等他。
但此刻,他想先活在這一頭。
他們的第一站——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