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上房頂?shù)南?,像長了翅膀,不到半個時辰就飛進(jìn)了萬商錢莊的后院。
蘇清蟬聽著手下對“九陽天罡咸魚陣”和“天道獻(xiàn)祭儀式”兩種版本的匯報,捏著茶杯的纖纖玉指微微一顫,隨即笑得花枝亂顫,胸前的偉岸波瀾壯闊。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她朱唇輕啟,美眸中閃爍著獵人看到獵物時才有的光芒。
“布個陣都能引來正魔兩道各自解讀,這位顧先生,可真是個天生的‘風(fēng)暴眼’?!?
她放下茶杯,緩緩起身。
“既然他主動搭好了臺子,我們這些看戲的,若是不送份賀禮上去,豈不是太不懂規(guī)矩了?”
手下躬身道:
“掌柜的,送什么?”
“尋常金銀,已入不了這位‘睡龍’的法眼了。”
蘇清蟬走到一間密室前,推開厚重的石門,從中取出一個由整塊暖玉雕琢而成的錦盒。
她輕輕打開盒蓋,沒有金光四射,也沒有異香撲鼻,只有三片干枯卷曲、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茶葉靜靜躺在里面。
“就送這個?!?
蘇清蟬合上錦盒,臉上的笑容充滿了勢在必得的自信。
“去吧,把動靜鬧得大一點(diǎn)?!?
一刻鐘后,懶人武館那本就熱鬧非凡的門口,再次被推向了新的高潮。
“萬商錢莊蘇掌柜,特來恭賀顧先生布下奇陣,震懾宵小,送上薄禮一份,以表敬意!”
嘹亮的聲音響徹長街,蘇清蟬在一眾伙計的簇?fù)硐?,蓮步輕移,風(fēng)情萬種地出現(xiàn)在武館門口。
顧休是被石敢當(dāng)從夢里搖醒的。
他頂著一頭睡得亂糟糟的頭發(fā),滿臉都寫著“我是誰,我在哪,誰在打擾我睡覺”的茫然。
“師父,是蘇掌柜,她說……她說您布下了奇陣……”
石敢當(dāng)激動得滿臉通紅,在他看來,這無疑是師父的實(shí)力得到了頂級勢力的官方認(rèn)證!
顧休:“……奇陣?什么奇陣?”
他順著石敢當(dāng)?shù)氖种竿蓓斠豢?,那九條油光锃亮的咸魚正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擺。
顧休的臉?biāo)查g就黑了。
他布個鬼的陣,他就是想吃個咸魚而已啊!
不等他發(fā)作,蘇清蟬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盈盈一拜,柔聲道:
“顧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妾身佩服。
今日天氣正好,妾身偶得幾片新茶,想與先生品茗論道,不知可否賞光?”
說著,她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打開了那個暖玉錦盒。
一股無法用語形容的清香瞬間彌漫開來。
那香味并不濃烈,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聞之令人心神一清,仿佛靈魂都被洗滌了一遍。
街面上所有聞到這股香氣的人,無論是武者還是凡人,都感覺腦子瞬間清明了不少。
“這是……傳說中的悟道茶?!”
人群中,有見多識廣的行腳商人失聲驚呼。
蘇清蟬微微一笑,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條街:
“此乃采自昆侖雪線之上的百年‘悟道茶’,聞之可清心,飲之可悟道。如此神物,妾身一人獨(dú)享未免太過無趣。
獨(dú)樂樂不如眾樂樂,不知對街茶攤的藺少俠,與隔壁胭脂鋪的白老板,可否賞光,前來同飲一杯?”
她這話一出,全場皆靜。
對街茶攤,藺驚弦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這女人好毒的陽謀!
去,還是不去?-->>
去,就是承認(rèn)自己和懶人武館、和這個身份不明的“白老板”是同一層次的人物,他滄浪劍盟少盟主的面子往哪擱?
不去?
一個堂堂正道天驕,竟然怕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