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休一夜沒睡好。
“財力比拼”帶來的喧囂只是其一,更可氣的是,總有些不信邪的家伙,想趁著夜色渾水摸魚。
凌晨時分,幾個膽子肥的二流門派探子,鬼鬼祟祟地試圖從武館的圍墻翻入。他們自以為身法高明,卻沒料到新上崗的“清潔工”歐冶鈞,為了“保護(hù)研究現(xiàn)場”,在墻頭掛了一串由不同金屬片串成的風(fēng)鈴。
探子剛一搭手,風(fēng)鈴便發(fā)出一陣清脆又詭異的復(fù)合音。
“誰!”歐冶鈞從黑暗中猛地竄出,手里還拿著他的小錘子,雙眼放光,仿佛看到了珍貴的實驗材料。
探子們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夜色中。
但這番動靜,也讓顧休的睡眠徹底泡了湯。
天剛蒙蒙亮,顧休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走進(jìn)了后院。他決定不等了,必須和這個行走的“核武器”達(dá)成一份更明確、更有效的協(xié)議。
白猿正靠在井邊打盹,巨大的身軀一起一伏,呼吸聲如同風(fēng)箱。
顧休沒說話,只是蹲在它面前,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他先畫了一個小小的、潦草的圈,指了指圈里,又指了指自己和身后的武館。
然后,他又畫了一個巨大的、幾乎囊括了整個后院的圈,指著圈外那些影影綽綽的營地,用力地?fù)u了搖頭,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還做了個“打打殺殺”的夸張手勢。
“外面,吵。”他簡意賅。
接著,他又指回那個小圈,指了指自己,做了個躺下睡覺的姿勢,臉上露出愜意的表情。
“這里,清靜?!?
白猿巨大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它的本能告訴它,“吵”是不好的,“清靜”和“睡覺”是天大的好事。
溝通有效。
顧休站起身,走到后院角落里那塊光禿禿、寸草不生的土地前。這塊地很奇怪,明明陽光雨露俱全,卻連一根雜草都長不出來,泥土呈現(xiàn)出一種死寂的灰色。
他用腳尖,沿著這塊地的邊緣,清晰地劃了一道線。
“聽著,”顧休看著白猿,語氣嚴(yán)肅了些,“他們,只要不踏進(jìn)這條線,隨便你怎么處理。轟出去也好,嚇唬也罷,都行?!?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但,只要有誰敢踏進(jìn)這條線,就給我往死里打?!?
白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那塊平平無奇的灰色土地,又看了看地上那道清晰的界線。它不明白那塊地有什么特別,但它完全理解了“界線”和“授權(quán)”這個簡單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