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422**
東京,地下三層,風暴中樞臨時據(jù)點。
空氣里彌漫著臭氧與潮濕水泥的氣味。應急燈在頭頂發(fā)出微弱的紅光,像是一雙疲憊的眼睛,注視著這片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蘇硯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手中握著一枚只有米粒大小的金屬碎片――那是從北海道花田泥土中回收的向日葵芯片殘骸。外殼已被電磁脈沖燒蝕,但核心存儲單元竟奇跡般地保留了下來。
“它還在發(fā)燙?!彼吐曊f,指尖微微顫抖。
陸時衍蹲下身,將便攜式***接入芯片。屏幕亮起,一串串亂碼如暴雨般滾動。
“老k,能破嗎?”他問。
耳機里傳來老k沉重的呼吸聲:“難度極高……這芯片用的是‘仲裁者’早期的量子加密協(xié)議,而且……它不是單向存儲,而是雙向通訊模塊。它在被激活時,會向某個終端發(fā)送數(shù)據(jù)流。”
“也就是說,”蘇硯盯著屏幕,“我們的一舉一動,從踏進花田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被‘守門人’監(jiān)控了?”
“是的?!崩蟢的聲音低沉,“更糟的是,這芯片的信號頻率,與你母親當年佩戴的‘神經(jīng)穩(wěn)定器’完全一致?!?
蘇硯猛地抬頭。
母親。
那個在她記憶中永遠穿著白裙、坐在陽臺看書的女人,那個在1998年7月15日清晨,被發(fā)現(xiàn)死于書房、死因標注為“自殺”的女人。
她一直以為母親是因病郁郁而終。
可現(xiàn)在,這枚芯片,這串頻率,像一把銹跡斑斑的鑰匙,正在撬動一扇塵封了二十多年的門。
**“sg-1998-07-15”**。
銘牌上的編號,再次浮現(xiàn)于腦海。
“不是試驗田編號?!碧K硯突然說,聲音冷得像冰,“是**倒計時**?!?
陸時衍皺眉:“什么意思?”
“sg,不是‘試驗田-光合’?!彼酒鹕?,走向墻上的全息投影,調(diào)出母親生前的醫(yī)療檔案,“是‘**蘇氏基因-1998-07-15**’。我母親的名字縮寫是‘s.g.’,而這一天,是她的死亡日,也是……我父親啟動‘光能融合計劃’的最后期限?!?
她放大檔案中的一段加密日志。
那是母親手寫的筆記,用的是只有她和父親才懂的符號系統(tǒng)。
陸時衍看不懂,但蘇硯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是他們家的“**暗語密碼**”――小時候,父親教她用來寫日記的。
她快速翻譯:
“……振國的實驗成功了。向日葵能吸收并儲存太陽能,效率高達47%。但‘仲裁者’發(fā)現(xiàn)了。他們要拿走一切。我不能讓他們毀了他……我必須成為‘容器’。只有我的基因能承載這股能量。15號,日落前,啟動融合程序。若我未歸,小太陽,別相信任何人。真相在‘殘芯’里?!?
蘇硯的手指停在“殘芯”兩個字上。
她猛地轉(zhuǎn)身,沖向***。
“快!提取芯片最深層的數(shù)據(jù)!我母親說的‘殘芯’,就是它!”
老k在遠程協(xié)助,十指如飛。
“正在嘗試量子隧穿破解……警告,檢測到反向追蹤程序!有人在遠程激活自毀協(xié)議!”
“屏蔽信號!”陸時衍立刻切斷物理連接,用金屬屏蔽罩將芯片封死。
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流戛然而止。
但就在熄滅前的最后一瞬,一行代碼閃現(xiàn):
**“容器已毀,密鑰轉(zhuǎn)移。殘芯即心,心即鑰。”**
蘇硯盯著那行字,呼吸幾乎停滯。
“容器……母親是‘容器’?”她喃喃道,“她不是自殺……她是……**主動融合了光能核心**?”
陸時衍臉色凝重:“所以‘仲裁者’當年不是要殺她,而是要**控制她**。她選擇自我犧牲,讓能量核心與她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融合,然后……在死亡瞬間,將核心碎片化,藏入這枚芯片?!?
他指向那枚米粒大小的殘片。
“這就是‘新能源藍圖’的真正密鑰――不是數(shù)據(jù),不是圖紙,而是**一段被編碼在母親基因里的能量記憶**。”
蘇硯的眼淚終于落下。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父親從不提起母親的死。
為什么他總在7月15日那天,獨自去畫室,一待就是整夜。
為什么他畫的《追光》,背景是向日葵,而畫中那個背影,穿著白裙,微微側(cè)頭,仿佛在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