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態(tài)度這么堅決，齊靜文無奈地嘆了口氣，問道：“那你呢？以后打算怎么辦？”

獨孤行低頭盯著杯里的茶水，水面映著臉龐微微晃蕩，他淡淡道：“我要替師父找回天下劍。”

聞，齊靜文挑了挑眉，“是嗎？可就算你找回了那把長劍，陳老頭也未必會再認(rèn)你這個徒弟。更何況，你要是尋劍路上出了岔子，他也不回來救你，就像當(dāng)年你爹那樣?！?

獨孤行搖搖頭，手指攥著茶盞，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沉聲道：“他認(rèn)不認(rèn)我無所謂。我答應(yīng)過他的事，就得做到?！?

齊靜文瞇起眼，追問道：“哦？你答應(yīng)他什么了？”

獨孤行深吸一口氣，喉頭滾動了一下，緩緩?fù)鲁鰩讉€字：“送他離開人世?！?

“這……”齊靜文一怔，盯著眼前這個少年，眼底滿是驚詫。好半天，他才回過神，長長嘆了口氣，“原來如此。好吧，這是你選的路，我不攔你?！?

獨孤行微微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低聲道：“齊先生，我有件事弄不明白，師父為啥一心求死？”

齊靜文搖搖頭，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飄向亭外的夜色，輕聲道：“我也不清楚。他只跟我說過，他活膩了，想重入輪回，再做一回凡人?！?

獨孤行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低聲道：“師父他入不了輪回？”

齊靜文放下茶盞，手指敲了敲桌面，“他說的是這樣。就算肉身毀了，他的魂魄也散不掉，沒法墜入輪回，只能在這天地間飄蕩。所以，他才要找個能破長生道的法子，好讓自己重歸凡塵。我看，他怕是這天底下頭一個證了長生，又偏要棄之入輪回的怪胎?！?

齊靜文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當(dāng)真要幫陳老頭完成心愿？當(dāng)年你父親也沒能下得了手，你確定要這么做？”

說著，齊靜文盯著獨孤行的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獨孤行眼中泛起一絲金光，淡淡回道：“齊先生，我即是我，我不是我父親，我也無法成為他?！?

說完，獨孤行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后，緩緩站起身，月光灑在茶亭的木桌上，映得獨孤行的影子拉得老長。他看了一眼身旁沾滿血跡的魁木劍，淡淡道：“如果師父他想的話，我愿為他踐行。”

齊靜文瞧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像是惋惜，又像是釋然。夜色漸深，空氣里多了幾分寒意，亭外的竹葉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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