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行跟阮錦瑟并肩走著,白紓月留在廟里養(yǎng)傷,寧熙被他硬按在那兒看守,生怕她又跑出來搗亂。
天色暗下來,遠處隱約能聽見瀑布的水聲。
阮錦瑟低頭踢了塊小石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白紓月真值得你去救嗎?”
獨孤行腳步?jīng)]停,頭也沒抬,干脆利落回了句:“不值得?!?
阮錦瑟一愣,扭頭看他,她沒想到他答得這么痛快,愣了半晌,又問:“那我和寧熙呢?”
獨孤行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也不值得?!?
阮錦瑟徹底懵了,停下腳問:“既然都不值得,你干嘛還要救?”
獨孤行終于停下來,扭頭瞅她一眼,笑了笑,帶點了點自嘲,“我壓根不想蹚這渾水。被卷進來純屬倒霉。你問我為啥還救人?我也不知道??赡苁橇夹倪^不去,也可能是順手的事兒。說不清?!?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啥,可又不知道從哪下嘴。
獨孤行沒等她開口,忽地反問:“如果有件事你不想干,可又躲不掉,你會咋辦?”
阮錦瑟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不想干就不干唄,干嘛跟自己過不去?”
獨孤行聽完,輕笑一聲,沒吭聲。那笑里帶著苦澀,但又像在笑她天真。若是不想干就能不干,那世上哪里還有那么多苦命人。
阮錦瑟站在原地,盯著他背影看了會兒,心頭有點堵。她快步跟上去,倆人沒再說話。
風刮得樹葉沙沙響,空氣里飄著點濕氣,瀑布聲越來越近。
沒多久,那條瀑布就出現(xiàn)在眼前。水流嘩嘩砸下來,濺起一片白霧,后面就是白紓月藏過的山洞。還沒靠近,洞里突然傳出一陣金鐘聲,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阮錦瑟捂住耳朵,小聲道:“先讓我進去瞧瞧?!?
獨孤行卻一把拉住她胳膊,搖頭:“一起進?!?
阮錦瑟沒犟,點點頭。倆人腳下一點,借著水邊的石頭,輕巧地躍過水面,像兩只燕子掠過,穩(wěn)穩(wěn)落在洞口。水珠子濺到身上,衣服濕了一點,可誰也沒在意。
剛邁進洞,金鐘聲就停了。
獨孤行握緊魁木劍,走在前頭,阮錦瑟跟在后面,倆人一前一后摸進洞里。
洞中央,空凈和尚盤腿坐著,閉著眼,像塊老樹樁子。他聽見動靜,眼皮一抬,瞥了他們一眼,能明顯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詫異。
“你小子跑了,又回來干啥?”
獨孤行站定,直截了當:“救人?!?
空凈冷笑一聲,手一揮,金鐘里滾出一團東西,摔在地上。青紓蜷成一團,青蛇身子軟塌塌的,鱗片暗淡,沒一點力氣,連頭都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