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行醒來時,頭痛欲裂,渾身濕透。他掙扎著坐起身,背靠著書肆后院的泥墻,眩暈感如潮水般涌來。院子里昏暗,月亮被烏云微微遮蔽,只有幾縷月光投下。
獨孤行低頭一看,胸口隱隱作痛,像是肋骨斷了兩根。
盧秉文蹲在不遠處,身旁還放著個空木桶。他見少年醒了,咧嘴冷笑,“小子,命挺硬,醒得倒快?!?
獨孤行咬牙,警惕地盯著他,“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傷人?”
盧秉文哼了一聲,起身踱到他面前,影子拉得老長,“你?確實沒仇。可你那師父陳天星,我跟他仇大了?!?
獨孤行皺眉,一臉迷茫,“什么仇?”
“他騙了我!”盧秉文聲音陡然拔高,眼中怒火翻騰,“三十年前,他許我殺了大驪國君,我?guī)退粢蝗恕N倚帕怂?,等了三十年!結(jié)果呢?國君病死了,他連影子都沒露!”
獨孤行心頭一震,師父的行事向來無緣由,但這事聽起來也太離譜。他試探道:“你等了三十年,就沒想過自己去找他?”
盧秉文冷笑,“找?那老狐貍神出鬼沒,我上哪兒找?若不是你這小子撞上來,我還得繼續(xù)在這破書肆耗著!”
獨孤行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撞上這么個被師父坑過的可憐人。他扶著墻,強撐著站起身,啞聲道:“你要報仇,找我?guī)煾溉?,抓我算什么??
盧秉文哈哈大笑,“抓你?當然有用!你是他徒弟,必定是他棋盤上的一枚要子。我拿住你,不信他不現(xiàn)身!”
獨孤行氣得笑了,這是什么狗屁邏輯?他喘著粗氣,諷道:“就你這點本事,我?guī)煾竵砹?,你打得過?”
盧秉文臉色一沉,眼中戾氣大盛。他一步跨出,身形一閃,憑空移動了一段距離,一掌直接拍向獨孤行胸口。少年想躲,可身子剛動,胸口劇痛,整個人被拍得飛起,狠狠撞在院墻上。
墻面泛起陣陣波紋,像是水面蕩開,竟是個法陣,硬生生卸去了大半力道,可獨孤行還是摔得七葷八素,嘴角滲血。
獨孤行疼得直抽氣,心想這老頭八成是個瘋子,嘴上卻肯不服輸,喘道:“你抓我也沒用,我?guī)煾浮挪粫芪宜阑?。?
盧秉文冷哼,手指一彈,一道無形氣勁點在獨孤行肩頭,疼得他悶哼一聲,“少廢話!陳天星那老賊,最會裝腔作勢,他若真不管你,我把你剁了喂狗!”
獨孤行咬著牙,陳老頭的性子,他自然清楚,雖然不管自己,但關(guān)鍵時刻還是會出手的。想到這,少年也有了底氣,他掙扎地爬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施展“沖步”,企圖趁著盧秉文不備,沖出院子,跑到大街之上。
盧秉文一看就怒了,好家伙,這小子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逃跑,他伸手一抓,瞬間把獨孤行吸了過來,緊接著他毫不留情,抓住獨孤行的后腦勺,直接用力砸向地面。
巨大的沖擊讓獨孤行口吐鮮血,他趴在地上,嘴里滿是血腥味,嘶啞道:“你這老東西,下手真狠……”隨后,他就昏死了過去。昏死時,獨孤行還心有疑惑:師父怎么不附我體了?
盧秉文低頭一看,嘶了一聲,皺眉道:“嘖,下手重了點,別真死了?!彼紫律?,探了探獨孤行的鼻息,見人還喘氣,才松了口氣,嘀咕,“還好,沒死?!?
看來,獨孤行這回撞上盧秉文這號瘋子,怕是真要吃大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