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灑進盧氏書肆后院。今日正值新春,街上的爆竹聲絡繹不絕。
柴房內(nèi),白紓月蜷縮在獨孤行懷中,睡得十分沉穩(wěn)。她臉頰上仍帶著昨夜的紅暈,呼吸輕淺,梅花香囊的清香混著汗香味,十分好聞。
獨孤行低頭看著她,心里十分復雜。昨晚他與白紓月行了魚水之歡,而導致這一切的作俑者,現(xiàn)在還在他體內(nèi)。
“師父,你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你明知道我和白紓月她......”
陳天星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戲謔道,“我可不是你師父,我只是他的神性分身。叫我陳天星吧,當然,你愿意喊師父也沒問題?!?
獨孤行心頭一震,沒想到陳塵的假名,竟是神性分身的真名。
陳天星見少年沉默,又開口道:“獨孤行,我有我的苦衷。你師父陳塵一直抗拒與我合道,甚至想讓我和他同歸于盡。我自然不能讓他得逞,所以我只能這樣做?!?
獨孤行沉默,腦海中浮現(xiàn)齊先生曾提及的往事——陳塵體內(nèi)殘存人性,肉身是他與神性博弈的最后防線。肉身若毀,神性便會占據(jù)主導。如今看來,自己師父如此反復無常,原來一直在提防著自己的神性。
陳天星見少年不吭聲,繼續(xù)道:“你不說話也沒用。我會一直留在你體內(nèi)?!?
獨孤行問:“你為何要這樣做?”
陳天星淡淡道:“為了與你合道!”
“合道?”,獨孤行冷哼一聲,“我絕不會和你合道的,你又想耍什么花樣?”
陳天星笑出聲,“你會同意的。這是你擺脫陳塵擺布的唯一出路。獨孤行,你也不像被人當棋子一樣使喚吧。”
獨孤行十分生氣,卻無以對。
陳天星見他不語,話鋒一轉(zhuǎn),“想不想聊聊你師父陳塵?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獨孤行冷哼一聲,“少挑撥離間。我?guī)煾甘裁吹滦校易约呵宄?。我是不會吃你這套的?!?
陳天星嗤笑,“清楚?那你知不知道,他當年在爛泥鎮(zhèn)是怎么算計李詠梅的?”見少年不回應,他又道,“你不愿意聽,那就算了。不過我還是勸你聽我的,別到時候后悔。畢竟,我可沒打算害你和李詠梅?!?
獨孤行一聽怒了,冷冷道:“你還有臉在我面前提詠梅姐!”
陳天星呵呵一笑,“有什么不敢?我又沒害過她。倒是你,昨晚……”
“夠了!”獨孤行低吼,打斷他的話,“我不想再聽你廢話!”
少年不聽,陳天星卻故意激他,“別急,那藥效可沒那么容易散。畢竟這半個多月來,你們一直在吃我的藥方?!?
獨孤行氣得破口大罵:“你給我滾!”他的咆哮震得柴房木門都輕顫起來,直接驚醒了懷里的白紓月。
白紓月緩緩睜開眼,迷蒙中看到獨孤行的臉,頓時慌了,手忙腳亂推開他,縮到稻草堆一角,抱緊膝蓋,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她低頭整理散亂的裙擺,羞恥與悔恨交織著。昨晚的事情已經(jīng)完全印在她的腦海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對獨孤行。她想解釋,但一想到昨晚那嬌羞的模樣,喉嚨頓時哽住,說不出話來。
獨孤行也尷尬萬分,不知道說些什么,過了老半天,才擠出一句,“那個……我……”
白紓月低聲道:“別說了?!币膊恢肋^去了多久,她再次開口,“都怪我……要不是我信了你那師父,也不會……”
獨孤行也不知道如何作答,良久后,他才開口道:“不怪你,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彼D了頓,說了聲,“對不起?!?
白紓月紅著臉,沒吭聲。
柴房里陷入死寂,兩人相對無,屋外的爆竹聲時斷時續(xù),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十分有趣的是,爆竹在這座天下,千年前就已經(jīng)發(fā)明了。
良久,白紓月低聲道:“我……我沒事。你別自責?!彼钗豢跉?,試圖平復心緒,“昨晚的事,就當沒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