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紓月打量屋內(nèi)陳設(shè),眉頭微蹙,轉(zhuǎn)身低聲道:“咱們真要在這睡一晚?”
獨孤行關(guān)上木門,“當(dāng)然不?!?
他走到窗邊,推開一隙,朝外掃了一眼,確認(rèn)無人后,轉(zhuǎn)身道:“這地方有幾處不對勁。第一,山莊莊主從頭到尾沒露面,宴會這么大的事,哪有主人不現(xiàn)身的道理?第二,我記得南宮瑾不是還有兩個兄弟,嗎?救生船時還見過,今晚卻不見二人蹤影,哪去了?”
“你的說那跟在南宮瑾身旁的公子哥?”白紓月問道。
“對!”獨孤行點頭道,“而且我感覺這座大山有陣說不出的奇怪,好像有人在暗中窺探,但我就是找不到人在何處。我現(xiàn)在,有些懷疑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小道士,年紀(jì)輕輕,孤身在河邊打水,可附近也沒道觀啊,而且他偏偏知道山莊開宴會,還清楚劍敦山的事,哪有這么巧?”
白紓月聽罷,也感到驚訝,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我怎么沒想這么多?”
獨孤行苦笑,靠著矮桌坐下,“見多了罷了。”
自從少年上次丟劍后,他就變得十分謹(jǐn)慎,特別是遇見盧秉文后,一個普通的書店老板都能藏得這么深,那還有誰不能懷疑的。
見的事多了,遇的人雜了,自然就謹(jǐn)慎了。
腦海中,陳天星笑道,“小子有長進(jìn)啊。陳塵要是瞧見,怕是也會為你而感到欣慰。”
獨孤行哼了一聲,低聲道:“你少來這套。我問你,那小道士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不對勁了?為何不提醒我?”
陳天星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小子,腦子挺靈!實話跟你說,我是看出來了。那小道士身上有股怪味,像是道家符氣,可又摻了點邪門的東西。我沒告訴你,其實就是想逼你一把,瞧瞧你能不能自己察覺。合道這事,你再不松口,我可沒耐心等了?!?
獨孤行翻了個白眼,無奈道:“你就不能省點心?老想著合道,煩不煩?你以前也是這樣煩我?guī)煾傅膯幔抗植坏盟先思铱偸巧裆窕摹!?
陳天星嘖了一聲,沒再接話。
白紓月坐在涼席上,皺眉問:“接下來怎么辦?”
獨孤行說:“先歇會兒,等夜深了,眾人都睡后,我們再做打算?!?
白紓月點了點頭,脫下鞋子,光腳踩在木地板上,涼意從腳心滲入,她忍不住輕呼一聲,“這地板質(zhì)地冰冰涼涼的,真是好東西?!彼P腿坐上木榻,露出白皙小腿,扭頭道:“獨孤行,你也踩踩?”
獨孤行瞥了她一眼,隨口道,“不用了,反正我也不在這里久待。話說,這么高級的貨,山莊莊主怕是不簡單。”
白紓月卻不這么認(rèn)為,“青霜木雖珍貴,但大驪倒是有個青霜嶺,專出這木料。修士拿來做床榻地板,冬暖夏涼,聚靈安神。很多隱世的仙家之人都喜歡這種木材?!?
獨孤行微微皺眉,問道:“你怎么知道?”
白紓月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我跟青紓以前想弄點青霜木,做張床睡得舒服點。誰叫我們是蛇妖,喜歡涼快的地方?不過那會兒沒錢,只好作罷?!?
獨孤行失笑,“你一蛇妖,躲山里還惦記這些?還真會享受?!?
白紓月哼了一聲,“我又不是天天窩山里,偶爾也去小鎮(zhèn)逛逛,買點胭脂,吃點糖人,日子總得有點滋味吧?”
獨孤行笑了笑,沒再接話,盤腿坐下,閉目運轉(zhuǎn)游龍訣。體內(nèi)氣息如溪流淌過經(jīng)脈,緩緩壯大。三境修為雖低,但如今手腳穴脈大多都打通了,然而修為就是不怎么長進(jìn)。
”小子你是不是......算了沒什么了?!瓣愄煨峭蝗婚_口,但話說到一半,就沒再說了。
獨孤行皺眉,“有話就講!”然而陳天星已經(jīng)不再理會他了。
“莫名其妙!”獨孤行嘀咕了一句后,就不再理會陳天星從而專注練功了。然而,他自己其實也忘記了某事——給白紓月?lián)Q藥。
白紓月見少年在專注運氣,便也不打擾他了,只是默默地盯著他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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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一口幽暗的古井之中,鄧子昂正奄奄一息地看著頭頂?shù)木?,他全身上下都爬滿了樹根,四肢被樹根固定得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外面的庭院走廊中走過,還夾雜著歡聲笑語。
鄧子昂滿臉驚喜,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大聲呼喚:“救......救命!有誰來救救我!”他很快就聽到那群腳步聲停下來了,隨后他就清清楚楚地聽到-->>有一個人在緩緩靠近。
鄧子昂立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盡全力向上扒拉身上的樹根,并大聲呼喚道:“我在這!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