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玉城內城,田有為的命令迅速傳開。外城百姓拖家?guī)Э冢隼蠑y幼,涌向內城。內城門洞開,守兵揮手催促,“快!快進城!”
婦人抱著孩子,老人拄著拐杖,臉上滿是驚惶。
內城墻頭,齊兵列陣,弓弩上弦,符箓捏在手中。田有為換上戰(zhàn)甲,親自登上城頭,手中長劍緊握,聲音洪亮:“守住內城!護我齊人百姓!”
士兵們齊聲應和,士氣稍振,卻難掩眼中疲憊。外城已破,內城還能撐多久?無人知曉。
馮何記站在田有為身旁,低聲道:“齊王,秦軍若真來援,內城或可一守。但若……”他頓了頓,沒說下去。
田有為沉聲道:“無論如何,守到最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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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外城。
齊兵的防線被瞬間突破,隋兵如狼群般涌入,在場的人都殺紅了眼,壓根就不管你是誰,皆是揮刀沖殺。齊民百姓拖家?guī)Э冢藓爸鴶D向內城門。
主干道上,一名齊軍小卒長挺身而出,名叫顧正,四境修氣士,孤身擋住洶涌隋兵。
顧正手握長戟,橫于胸前,立于道中。他雖是修氣士,卻只通曉幾張簡易爆竹符,面對百余隋兵,眼中毫無懼色。
“來吧!想進內城,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隋兵中,一名小頭目見顧正氣息不俗,似是修道之人,普通士兵上去也就是在送死。于是他揮手,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后排弓手齊齊拉弦,數十支箭矢破空而至,鋪天蓋地射向顧正。
對方一上來就射箭,顧正頓時慌亂,他只會爆竹符,哪里擋得住箭雨?情急之下,他甩出一張符箓,真氣灌入,符紙燃起火光。
“砰!”爆竹符炸開,聲響震耳,火花四濺。
顧正閉眼,以為必死,哪料,身上一點痛都沒有。他睜眼一看,花溪風不知何時擋在他身前,黑鐵傘旋轉如輪,狂風呼嘯,將箭矢盡數吹偏。
花溪風扭頭,沉聲道:“顧正,快走!護百姓入內城!”
顧正愣住,喊道:“花哥!”話音未落,花溪風傘勢再催,狂風裹著他,硬生生送出十丈遠,落在奔逃百姓身旁。
顧正爬起身,握緊長戟,護著人群朝內城門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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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玉城外,崩塌的城樓前。
李承烈披甲按刀,正指揮著士兵往城內沖,“給我沖!”突然,他忽然感到一股凌厲氣息正在往這邊逼近,似乎有一個十境元嬰境修士前來救援。
李承烈環(huán)顧四周,除了正在沖鋒的隋兵,并無發(fā)現其他人。于是他叫來了李玄戈,“李玄戈,你立刻帶兵占領剩余的外城城墻,至于內城,先以圍困為主!”
李玄戈拱手領命,“遵命!將軍?!?
等李玄戈起身躍上城墻后,李承烈才大喝一聲:“出來,別藏頭露尾的!”
伴隨聲音的落下,他前方不遠處的空氣扭曲了起來,一道身影由虛化實,緩緩現身。來者身披麻衣,須發(fā)灰白,模樣有點像山中老農,他右手持著一根木尺,左手則是一幅畫卷。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岳山山神岳峰嶸!
李承烈皺眉:“岳峰嶸?岳山山神!你不在岳山,來此作甚?”
岳峰嶸哈哈大笑,“我雖非大齊冊封,但岳山受齊民香火數百年,這份情誼,我豈能不還?京玉城如今危在旦夕,我自當出手。”
李承烈冷笑:“離開岳山,你境界跌至十境元嬰,憑什么與我十一境武夫斗?”
岳峰嶸搖頭,揚聲道:“我乃修氣士,你不過武夫,境界雖高,手段卻未必勝我!”他話音未落,李承烈揮拳,一道拳風罡風打出,拳風撕裂地面,犁出一道深溝,直撲岳峰嶸而來。
岳峰嶸哼了一聲,木尺輕揮,身前金光流轉,拳風撞上金光,轟然炸開,余波直接震碎兩旁擺放著的拒馬,就連附近的城墻也被震得磚石碎裂,落下層層墻灰。
岳峰嶸皺眉:“李將軍,京玉城墻已殘破,不宜再戰(zhàn)。你也不想,京玉城到你手里之后,只是一座殘城吧,不如入我我畫卷一斗!如何?”
說著,他左手一翻,手中的畫卷瞬間展開,一幅流光溢彩的山水畫出現在了眾人眼前,畫卷綿延數丈,也不見其盡頭。
李承烈冷笑一聲:“《岳山鎮(zhèn)地圖》?有意思!”他伸手接住了畫圈的另一側,“那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這岳山山神功夫!”
岳峰嶸冷哼一聲,伸手一卷,畫卷金光大盛,李承烈與他身形一晃,齊齊被吸入畫卷。二人身影消失,城樓前只剩畫卷懸空,微微顫動。
周圍的士兵也開始慌了神,“李將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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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京玉城外,塵土飛揚,秦軍鐵騎匆匆趕至?;壹追疥囌R如一,隊列間距分毫不差。弓手列于前,槍兵護于側,騎兵前沖,紀律嚴明,令人膽寒。
李玄戈站在破敗的城墻上,原以為秦軍來援,揮手示意迎上,“戰(zhàn)旗手!”
一名手握戰(zhàn)旗的士兵匆匆-->>地跑了過來:“將軍,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