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槐巷的街道比白天更冷清,槐樹影子在紅月下拉得老長。
獨孤行狂奔間突然心頭一動,仿佛有根看不見的絲線扯動了一下心弦。他面色劇變,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魁木劍在自行震顫,李詠梅她遇到了危險了!
“不好!”
就在此時,天幕陡然裂開,鉛灰色的雨幕傾瀉而下。無數(shù)游魂野鬼從地縫里鉆出,像被雨水泡發(fā)的霉斑,在街巷間蠕動著匯聚。
獨孤行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游龍訣催動到極致。奇門八步的身法讓他在雨幕中拉出一道殘影,濕透的灰袍在雨中翻飛,陰冷的雨水冰冷刺骨。
藥鋪前的景象讓他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
白婆婆的藥鋪前一片狼藉,半間屋子都被摧毀了,門板碎成齏粉。那頂白轎靜靜停著,轎簾上用金線繡著的“奠“字在雨中泛著冷光。
蘇清嵐被一只慘白的鬼腳踩著腦袋,嘴角的血漬在雨水中暈開。
更遠(yuǎn)處,李詠梅像個木偶般被黑面鬼扛在肩上,脖頸上貼著張蠕動的黑符。
轎簾簾微掀,露出半張浮腫的慘白面孔。那人手指間盤玩的黑玉念珠叮當(dāng)作響,每顆珠子上都刻著張扭曲的人臉。
穿著華麗的絲綢長袍,臉色煞白。
是白貨郎?。?!
獨孤行怒火中燒,反手扯開布包,數(shù)十張符箓?cè)缃鸬婏w。左手捏符,右手持劍,劍尖直指轎中的鬼商。
“放人!”
白面鬼貨郎嗤笑一聲,望向走來的heigui,“黑樓,料理了,別耽誤時間?!?
那黑面鬼將李詠梅往轎前一拋,轉(zhuǎn)身時手中魂鉤劃過雨幕,竟將落雨都染成了墨色:“就是你傷了我家老三?“
獨孤行冷笑一聲,“正是在下!”
他腳下暗暗蓄力,準(zhǔn)備隨時發(fā)起進(jìn)攻。
黑面鬼卻忽然放聲大笑:“打贏個筑基境的也值得炫耀?就讓你見識見識,何為武道先天境的手段!”
獨孤行心頭一沉。
先天境?!這放在浩然天下,可是實打?qū)嵉奈涞赖诹?,堪比他們那方天地的八境武夫。自己不過五境武夫,相差整整三個大階?。?!自己不過大湖境修為......
白面鬼陰惻惻道:“黑兄何必與他廢話?早些料理了,我們也好回去復(fù)命?!?
白貨郎也催促:“趕緊的,別誤了時辰。我還急著回去交貨呢!”
話音未落,黑樓身形驟然散作一縷黑煙,瞬間消失在原地。
獨孤行大驚,“好快?。。 ?
少年汗毛倒豎,幾乎靠著本能,天元步瞬間踏出。
“躲得掉么?”陰惻惻的嗓音在耳后炸響。
“什么!”
那柄黑魂鉤如鞭般一甩,鉤尖泛著幽幽陰氣,直取少年琵琶骨!
天元八步閃?。?!
身法催動到極致,獨孤行身形在方寸間連換八次方位,腳下踏出七星罡步。可那毒鉤竟像活物般突然凌空折轉(zhuǎn),“噗”地扎進(jìn)他鎖骨!
“啊——!”
“轟——”
黑樓獰笑著掄臂一甩。獨孤行被甩拖甩出去,接連砸穿三堵磚墻,最后撞斷沿途的古槐,激起漫天塵灰,才停了下來。
“太弱了,太弱了?。?!”
黑樓踱步上前,一腳踩在他胸口,“就這點本事,也敢來陰間撒野?”
獨孤行口吐鮮血,再也爬不起來。
蘇清嵐掙扎著要起身,卻被白面鬼一腳踩進(jìn)泥水里。
李詠梅被黑符鎮(zhèn)住經(jīng)脈,渾身僵直,只能眼睜睜看著獨孤行在地上掙扎,眼中淚水滑落。
“走啊...別管...”
話音未落,白貨郎那只生滿尸斑的肥手已掐住她腰肢,指縫里滲出陰氣:“小娘子倒是水靈,今夜便送你去給別人當(dāng)媳婦。”
李詠梅腰間軟肉被陰氣一激,肌膚頓時浮起細(xì)小的戰(zhàn)栗。她死死咬住下唇,唇色由紅轉(zhuǎn)白,又從白里滲出血絲來。
白貨郎一看,哈哈一笑,肥腫的臉上滿是戲謔:“-->>喲,上好的貨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