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書院內(nèi)。
經(jīng)兩日調(diào)息,莫黎琪終于腳踏地面緩步而行。腿腳雖還有些酸軟,但覺經(jīng)脈間真氣如溪流潺潺,較往日更添三分靈動,身體也跟著輕盈了不少。
“能走了?”"陳塵的聲音從廊柱后傳來。他手持一柄竹枝掃帚,正拂去梁間積塵。
連日來,這位灰袍劍修竟將破敗書院收拾得窗明幾凈,甚至在周邊山林布下幾道“霧鎖千山”大陣,隔絕外人窺探,以確保無人能找到書院。
可謂是煞費苦心,顯然是存了長居之意。
莫黎琪掩唇輕咳,偷眼打量。這幾日,陳塵雖未見溫柔小意,但湯藥飯食從未短缺,連沐浴的熱水都掐著時辰送來。姑娘也是第一次見,這個素來不多語的劍修會突然變得那么善解人意。
“為何突然...”她終是按捺不住,“要收拾這書院”
陳塵頭也不抬,不咸不淡道:“隱居”
“隱...隱居?”莫黎琪愣住,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要隱居?”
“怎么?有意見?”陳塵掃帚一頓。
“不不不!”莫黎琪連忙擺手,心底卻泛起漣漪。若真能在此長住,倒是習(xí)劍修心的好去處,她已經(jīng)好久沒過上這樣的日子了,自從離開了羨陽山,她也不再是那人人尊敬的師妹了。
“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罷了?!彼浇俏P。
陳塵哦了聲,隨手將掃帚丟給她:“收拾干凈?!被遗勐舆^門檻時又補了句,“我去收拾收拾院子。”
莫黎琪接過掃帚,凝視片刻,就在陳塵快要離開之時,她突然叫住了他:“陳塵,你當(dāng)真要隱居于此?還是說...”她頓了頓,“打算將我‘母女’二人撇在此處,自己遠(yuǎn)走高飛?”
陳塵腳步一頓,臉上的疑惑一閃而過,轉(zhuǎn)過身時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你說你累了,難道我就不累?”
這話如一顆石子投入心湖,莫黎琪怔在當(dāng)場。
待灰袍身影消失在廊角,姑娘才回過神來:“這人今日怎么...”
莫黎琪嘀咕一句,搖搖頭,竹帚在在地板上劃出沙沙聲響。房間不大,灰塵不多,不過盞茶功夫,便收拾得干干凈凈。
“嗯,搞定!”她滿意地拍拍手。
退出房間,行至前院時,忽見隔壁書房門扉半掩。推門而入,但見四壁書柜林立,醫(yī)卜星象、詩詞歌賦分門別類。最顯眼處,整整齊齊碼著數(shù)十冊“什么內(nèi)經(jīng)”的手抄本。
莫黎琪走了進(jìn)去,隨手拿起一本醫(yī)書,翻開幾頁,見上面記載著藥方與針灸之術(shù)。
“陳塵還懂醫(yī)術(shù)?”
莫黎琪皺眉,她又翻了幾本,素手拂過書脊見,突然在《什么雜病論》與《金匱要略》之間摸到個冰涼的竹筒。
“這是什么?”
莫黎琪剛攤開竹簡。
突然,一只紫色的蝴蝶撲面而來,正中她的眉心。姑娘嚇了一跳,但抬頭四下張望時,才發(fā)現(xiàn)那蝴蝶早已經(jīng)沒了蹤影。反倒是筒中竹片之間,發(fā)現(xiàn)幾頁殘破的劍譜。
她心中一動,將劍譜偷偷地收了起來,準(zhǔn)備回頭細(xì)看。
走出書房,不久后,她便來到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