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一邊,鹿升臺。
鹿升臺凌駕云海之巔,皎月當空,清冷月華如水傾瀉,將整座石臺浸染得如同冰雕雪砌。云濤在臺外翻涌不息,靈氣凝結(jié)成霧,恍若真仙的道場遺存人間。
陳清揚站在臺中央,衣袍在夜風中輕輕擺動,手中長劍斜指地面,似乎在等待著某人。
“爺爺,你在這兒?。俊?
身后忽傳來一道清越嗓音,回首時,正見陳清泉青衫獵獵地立于三步之外。
“清泉,你怎么跑上來了?不是讓你守在山下嗎?”
陳清揚眉頭頓時擰成山字紋。
當初在爛泥鎮(zhèn)懵懂的少年已經(jīng)長大成人,只不過性格并沒有改變。
陳清泉微微一笑:“爺爺,山門那邊來信了,我特意給你送來?!彼麖男渲刑统鲆环庑牛f了過去。
陳清揚略顯詫異,接過信封,拆開一看,眉頭頓時緊鎖。信中寫道,道德生召集百家大會,邀四家劍山共商討伐“陳妖人”之事,辭激烈,竟是有不共戴天之勢。
陳清泉湊近,問道:“爺爺,信里說啥?”
陳清揚面無表情:“道德生要開百家大會,聯(lián)合四家劍山對付我。”
陳清泉一驚,正要再問,天邊忽有一道飛劍劃破夜空,掠過鹿升臺。
陳清泉指著飛劍道:“爺爺,有人飛劍傳書,像是往神劍山的方向!”
陳清揚未語,輕輕一瞥,目光所及處,那柄懸空飛劍如陷泥淖,劍身輕顫三寸便再難寸進。他并指作劍訣,飛劍便乖乖飛至他掌心。
劍穗上系著竹筒,陳清揚解下取出信封,展開一看,這位向來云淡風輕的劍仙眉頭漸蹙。
“爺爺,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陳清揚輕輕一笑,信箋在掌心化作齏粉。轉(zhuǎn)頭對陳清泉說話時,語氣卻溫潤如常:“一個老朋友遇到了點麻煩,你在此候著,我去去就回。”
話音剛落,天邊傳來一道低沉聲音:“陳清揚,不必去了,事情我已解決?!?
陳清揚一愣:“是你!”
陳塵微微一笑,“可不是我嗎?”
......
與此同時,山道之上,兩道身影在林間疾馳。
“該死,他們怎么發(fā)現(xiàn)我們的?”
何博斌長衫已被冷汗浸透,身后劍氣破空之聲呼嘯而過。他猛地拽住趙韞玉手腕向側(cè)方翻滾,原先立足處的古柏剎那間被劍氣絞成齏粉,木屑混著碎石如雨紛飛。
“八境劍修!”何博斌心中大驚,哪怕那劍氣余波震得他五臟六腑隱隱作痛,他都不敢停下腳步。
話音未落,又一道劍氣從身后掃來,凌厲無比。
趙韞玉急喊:“小心!”她猛地撲向何博斌,將他推開。劍氣擦身而過,前方數(shù)棵古松連同巨石瞬間被劈得粉碎,周圍的霧氣翻騰不止。
何博斌還未來得及喘氣,下一刻,數(shù)名黑衣人從霧中現(xiàn)身。
為首者手中玄鐵鏈嘩啦作響,鏈身上布滿倒刺,隨其手腕輕抖,毒龍般的鎖鏈已飛向趙韞玉咽喉。
少女反手拔出新月短刃,刀鏈相擊間,擦出一串火星。不料鏈上突然爆發(fā)出一團毒霧,趙韞玉猝不及防,不慎吸入一口,眼前景物頓時顛倒傾覆。
這是一種名為“三息倒”的迷藥,中藥者會全身無力,失去抵抗。
見趙韞玉中招,那黑衣人當即驅(qū)使鐵鏈纏住其的手臂,鐵刺劃過,猩紅的血珠當即噴射而出。趙韞玉膝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眼看趙韞玉要被黑衣人擒住,何博斌突然暴喝一聲“起”,雙掌如推山岳,使出了那招“翻山倒?!?。
只見他掌心三寸處真氣翻涌,掌力如潮水般擴散,將飛來的鐵鏈盡數(shù)震飛,砸得地面塵土飛揚。
黑衣人被逼退數(shù)步,卻冷笑連連。
就在這時,霍驍珩從霧中踏出,長劍一揮,一道紫色劍氣直取何博斌胸膛。
“該死!”
何博斌急運真力護體,雙掌一拍,掌力將劍氣夾在中間,劍氣雖被泄去大半,卻仍在他胸前留下一道淺傷。
“嗯!”
何博斌悶哼一聲,連退數(shù)步。他低頭一看,傷口居然微微泛黑,一股麻意開始慢慢擴散。
“這劍氣居然帶毒!”何博斌心底一沉。
霍驍珩冷笑:“我的紫毒劍氣,滋味如何?”
何博斌只覺傷口處傳來難以喻的刺痛,麻意迅速蔓延全身,動作愈發(fā)遲緩。他強撐著拉趙韞玉后退,與那群黑衣人拉開距離。
趙韞玉喘息道:“博斌,你快跑!我有我爹護著,他不敢殺我!”
霍驍珩聞嗤笑:“趙大小姐,真以為有趙大人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今日我黑冰臺勢在必得,誰也救不了你們!”
他不再廢話,抬手一揮,紫毒劍氣直取趙韞玉咽喉。
就在霍驍珩-->>劍氣即將觸及趙韞玉咽喉的剎那,天地間忽聞清越鈴音。
叮當叮當叮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