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蕭寧珣摸著妹妹的小腦袋,“收拾這個錢家,最重要的是人贓并獲。你能不能告訴哥哥,他家放私鹽的倉庫在什么地方?”
團團眨巴著大眼睛:“可是,他們家的庫房好多啊,我不知道哪個是你要的???”
蕭寧珣一怔:“果然是狡兔三窟。無妨,你把他家?guī)旆康乃诙几嬖V你羅姐姐就行,她定能查個明白。”
他抬頭看向陸七:“陸七,你去趟品茗軒,問問劉掌柜,是否知道今年這漕運春會辦在哪里?!?
“是?!标懫咿D(zhuǎn)頭便走。
蕭寧珣走出客房,招呼小二過來,塞給他一塊碎銀:“勞煩小哥,速去橋頭幫總舵,請少幫主來此一趟,就說有要事相商。”
小二接過銀子,眉開眼笑:“好嘞!小的馬上就去!”說罷一溜煙跑了。
不多時,羅紅鯉便來了,蕭寧珣讓團團將錢家?guī)旆康奈恢酶嬖V她。
團團一張嘴:“一個在水溝旁邊的大房子里,一個在紅屋頂?shù)姆孔拥呐赃?,還有一個門口坐著一只大黑狗,最后一個……”
羅紅鯉:“……”
羅紅鯉看向蕭寧珣,滿臉困惑,這讓我如何去找?。?
蕭寧珣眼中帶笑:“少幫主莫急?!?
他轉(zhuǎn)向團團,耐心引導(dǎo):“團團,那個水溝,是不是靠近那座很大的石橋?紅屋頂?shù)姆孔?,可是在那日咱們?nèi)ミ^的那條最熱鬧的大街上?”
團團用力點頭:“對!就是那里!三哥哥真聰明!”
蕭寧珣笑了:“至于大黑狗……少幫主,只能勞你費心了?!?
羅紅鯉抱拳道:“好,這就好找多了。公子放心,江州地界上,沒有橋頭幫查不到的地方,我親自去安排?!?
她看著團團,忍不住笑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多謝你啦,小囡囡,你這指路的法子,當(dāng)真是天下獨一份?!?
蕭寧珣正色道:“請少幫主即刻派幾個絕對可靠的兄弟,去這幾處盯著,以防他們突然轉(zhuǎn)移至別處。切記,只可遠觀,絕不可打草驚蛇?!?
“放心吧?!傲_紅鯉告辭離去。
兩日后,漕運總督韓承宗一身常服,悄無聲息地跟著蕭二走進了客棧,與蕭然和蕭寧珣密談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離開。
隔日,江州最大的酒樓望江樓,漕運春會,如期開宴。
望江樓,樓高三層,飛檐翹角,臨河而建。
樓外彩旗招展,車馬絡(luò)繹不絕。
江州府有頭有臉的官紳、鹽商、糧商們陸續(xù)而至。
樓內(nèi)布置得富麗堂皇,紅毯鋪地,足足數(shù)十個桌案,珍饈美酒無數(shù),絲竹之聲裊裊不絕。
頂層的雅間內(nèi),門窗大開,剛好能將樓下整個宴會場地盡收眼底。
一架精美的屏風(fēng)后,韓承宗端坐主位。
他已年近五旬,雙目炯炯有神,正親自執(zhí)壺,為坐在下首的蕭然斟茶。
“九殿下請?!?
蕭然微微頷首:“韓大人不必多禮。今日,你是主,我是客。”
門外傳來樓下的喧囂聲,團團從點心碟子里抬起頭來:“人好多啊!一會兒我也要下去玩!“
蕭寧珣給她整理了一下頭上的珍珠發(fā)簪:“好,等辦完了正事,我陪你去。”
樓下,宴會已至酣處。
錢廣源身著絳紫色團花錦袍,滿面紅光,正被一群人簇?fù)碓谥髯琅浴?
他年約四旬有余,身材微胖,滿臉笑容:“諸位!今日漕運春會,總督韓大人親臨,實乃我江州商界之幸!”
他舉杯指向三樓:“老夫提議,這一杯,先敬韓大人,愿大人官運亨通,愿我江州漕運,年年順?biāo)欤瑲q歲平安!”
“敬韓大人!”滿場附和,觥籌交錯。
韓承宗默默聽著,面無表情。
一個精瘦的中年商人端著酒杯湊到錢廣源身邊:“錢翁,聽說貴府千金與京城靖海侯府家的公子好事將近?真是可喜可賀?。 ?
他聲音不小,周圍幾桌人都聽見了,紛紛側(cè)目。
錢廣源捋須而笑,故作謙遜:“誒,王掌柜消息倒是靈通。小女不過是略通詩書,承蒙靖海侯府不棄,才能結(jié)此良緣?!?
“老夫常說-->>,咱們這些商賈人家,一定要盡心盡力為朝廷辦事。與侯府結(jié)親,便可多聽聽京中的風(fēng)向,也好多為皇上分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