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色陡然一僵。
因?yàn)槲业男乜冢谷环€(wěn)穩(wěn)的插著一把匕首……
二叔的臉色也變了。
何鬼婆眉頭緊皺成了一個(gè)疙瘩。
他伸手將那匕首拔了下來,“咣當(dāng)!”扔在了地上。
“母煞殺人……還要用刀的嗎?”二叔喃喃說了句。
何鬼婆才開了口,他冷不丁的說道:“誰告訴你,他是母煞殺的?”
語罷,何鬼婆又盯著我爹的尸身,許久沒反應(yīng)。
二叔神色愕然。
我心頭也茫然。
我爹在水里被害死,不就是我娘害的嗎?
前一刻何鬼婆說我娘殺不了鬼婆子,而我爹,也不是我娘殺的?
那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我覺得思緒都成了亂麻。
何鬼婆將我爹的衣服蓋好,他扭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卻透著深邃和復(fù)雜。
“劉水鬼來找我的時(shí)候,我告訴過他,我沒有別的辦法,唯一破壞母煞覓兒的手段,就是有一個(gè)比她還兇的鬼祟,讓他想辦法,死在母煞的手中,最好還是在水里,撈尸人死在水里,又是被兇尸害死,更會(huì)窮兇極惡?!?
“這樣一來,他就能拖住母煞,拖過冬至來保護(hù)你。”
“可之后,母煞卻上了岸,甚至到了你身邊,這就代表你爹失敗了,可她卻沒要你的命,這就極為反常?!?
“陰生子的母煞,若是不害兒,那就會(huì)護(hù)犢?!?
“你爹是被別的東西害死的,這樣看來,羅陰婆也是被那東西索命?!?
“李陰陽,你運(yùn)氣很好,若非別的東西要害你,這母煞,也不可能在冬至這天保護(hù)你?!?
何鬼婆這一番解釋,我聽得算是明白。
可他說的是真的嗎?
那又是什么東西,殺了我爹和羅陰婆?!
我心中透著淡淡的恐懼,還有不解茫然。
旁側(cè)的二叔,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聲問何鬼婆,到底是誰下的毒手,他要手刃了那東西報(bào)仇!
何鬼婆目光卻忽然盯著懸河水面,他瞳孔緊縮。
“我暫且不知道,不過,劉水鬼我鎮(zhèn)不了,得按照你們撈尸人的規(guī)矩送去掛尸,我陪你走一趟,免得他半路詐尸?!?
“這水里頭,兇煞的東西不少,今夜你們是撈不了羅陰婆了?!?
“李陰陽,你立即回家,什么事兒都別做,路上切莫回頭,今晚上,都不要再靠近懸河。”
語罷,何鬼婆竟是一把抓住我爹的尸身肩頭,將他硬生生的扛在了背上。
我和二叔都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了一眼水面。
讓我心頭一個(gè)激靈的是,不遠(yuǎn)處的河面上,竟是漂浮著一簇一簇的頭發(fā)。
月光映射下,還有不少圓溜溜的腦袋浮上來半寸。
我頭皮都在發(fā)麻,那些東西,要么是剛才的水尸鬼,要么就是豎尸……
這會(huì)兒下水,那就是自尋死路。
只不過我心頭更堵得慌,余光已經(jīng)瞧見何鬼婆扛著我爹下了碼頭。
他嗓子尖銳的吆喝了一聲。
“死人過棺不沾地,活人夜行莫回頭!”
“子時(shí)已到!神婆開陰!小鬼退散!”
路面上,似是起了斑駁的霧氣,何鬼婆鉆進(jìn)了霧氣中,竟是不見人影。
我看的心驚膽顫,二叔也是神色微慌,他壓低聲音道:“鬼婆子開陰路了,我和他一起去后山,陰陽,你趕緊回家!”
“記清楚鬼婆子的話,路上啥都別做,莫回頭,莫再進(jìn)懸河,我們天亮前肯定回來!”
語罷,二叔也跳下了碼頭,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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