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不丁的,就想到了我娘,她跟上我了?
我不敢回過頭,游動的速度更快,那股壓抑的感覺愈來愈重,甚至于我感覺脖子上好似都被頭發(fā)纏住了一些……
耳邊似乎聽到了幽幽的哭泣聲,那聲音像是從意識之中傳來,又像是幻聽。
每次我娘出現(xiàn)的時候,讓我感受到的都是悲涼,凄楚,哪兒有這種冰冷怨念?
水里頭……還有東西?。?
一瞬間想清楚這些,我感覺四肢生寒,脊梁骨都在不停的躥涼氣兒。
更為快速的朝著岸邊游去。
差不多估算到了距離,我稍微動了動身形,頓時腳下就落到了岸邊的河床沙礫上,猛然間腳踏實地,我便快速往前借力跑。
嘩啦的水聲在耳邊響動,我出水之后被風一吹,頓覺得身上更冷。
不過我壓根不敢停,快速的繼續(xù)往前跑。
和岸邊靠的近了,二叔也沖著我這邊看著,只不過他那眼神明顯看的不是我,而是看我身后。
自我開始跑上岸那會兒,后頭那種壓抑感覺就沒了。
只是脊梁骨發(fā)寒,后背發(fā)冷,像是被人一直盯著看著。
很快,我徹底離了水,上了岸。
看清楚二叔的臉色,他神色凝重,眼中更是驚疑,視線還是沒看我。
我猛地回過頭,一眼就看到,約莫在十多米外的水邊,有一個腦袋從水里頭露出來了半截。
慘白色透著鐵青的死人臉,黑漆漆的眼睛,不曉得是因為太遠了看不到眼白,還是她本身就沒有!
這絕對不是我娘。
那感覺完全不對。
露出來的半個頭,頭發(fā)還散在水面上,顯得分外滲人……
就在這時,河水的水浪忽然變得大了一些,用力往前推了推。
那腦袋忽然一下竄出來更多,幾乎小半個身體都竄出來水面了!
直挺挺的尸身,登時給我一個感覺。
這不就是一具死倒豎尸嗎?!
水浪也只有瞬間,下一刻它被卷入水中,便消失沒了蹤影……
“這懸河里頭,討人伸冤的死倒還真不少……”二叔眼皮狂跳,他又小聲嘟囔了一句:“還好你沒回頭,不然又得沾染是非。”
我心頭也咚咚跳動的厲害,冷不丁我就想起來,和二叔過船去了對面的何家村,過去的時候,其實我們就有死倒跟船,回來的時候又有……
那兩次都在同一天,怕都是一個死倒?
現(xiàn)在我下水又被跟著,難道這死倒還是那一個?!
我爹教我的時候是說了,死倒最喜歡找撈尸人伸冤,可一來二去找上我三次……這就太詭異了。
我沒有猶疑,直接就將我的猜測告訴了二叔。
二叔思摸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還真有這個可能,不過這事兒不管,她就算每次咱們下水都來,都不搭理她,她還能爬上岸了不成?”
我抿嘴,點點頭。
可再看水面,我心里頭就壓著一塊石頭似的,難以呼吸。
再將水里頭沒羅陰婆的事兒和二叔說了。
二叔一時間閉口不,他眉頭緊皺,似是也在思索。
“這要是沒了,多半就是……”二叔不自然的開口。
我手攥緊了衣角,打斷了二叔,聲音艱難沙啞的說道:“我還是覺得不可能,羅陰婆是接陰婆,又不是普通人……她也不是平白溺死……”
話語至此,我心頭咯噔一下,忽而就回想起來一件事情。
頓時我瞳孔緊縮,語氣都急促了不少:“招魂!鬼婆子可以安排招魂!”
“二叔你記不記得,鬼婆子說過,羅陰婆好像有過一個孩子,他會去打聽打聽!”
“要是招魂的話,尸體不管被沖哪兒,肯定得回來,那我就能下去撈尸了!”二叔也是面色微變,他點點頭,說鬼婆子的確這樣講過。
我兩人對視一會兒,而這時,那只老雞忽而沖著河面凄厲的啼叫了一聲。
這聲音太過尖銳,還透著凄色。
之后它忽然回頭,狠狠的啄下來自己尾巴上一根沾血的尾翎,將其一吐,就落入了懸河之中,很快便飄至河水遠處,消失不見。
東西老了通靈,接陰婆養(yǎng)的更不一樣,只是弄不清它這是啥意思,也問不了。
那老雞做完了以后,忽然就轉(zhuǎn)身,朝著我家那邊走。
我和二叔也不再停頓,朝著回家的方向過去。
幾十米很快,我們就到了家門口。
只不過我家房門竟然是開著的,透過門縫,屋里只是隱約有點兒月光,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
輕微的咀嚼聲從屋內(nèi)傳來,像是有人再嚼東西……
這大半夜的,誰貓進我家里頭?還偷東西吃?!
就算村里頭喜歡偷雞摸狗的賊,都不敢進撈尸人的門!
我和二叔面面相覷,他額頭上也見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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