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一翻,快速地就把錢接了過去,小拇指和無名指把錢壓得緊緊的,而食指中指大拇指,卻緊緊地攥住了我的袖口,他哆嗦了一下道:“賞……賞件衣服……”
我身體一僵,而這會兒,那男人忽然把頭抬了起來。
他瞪著眼珠子瞅我,整張臉皮都發(fā)青了……
這也是凍的?
那一瞬間,我就覺得這也太怪了。
而且,他這面貌透著一點點熟悉,好像我在哪見過一樣。
只是這一時間腦子有點兒疼,腦袋里頭有種空白感,壓根就想不起來我在哪兒見過他!
他緊緊攥著我的袖口,臉色都開始變得猙獰了起來。
我鬼使神差的,竟然控制不住我的手,放了大黑木箱和背簍,就開始脫衣服。
這會兒我已經(jīng)曉得有問題了……
我瞪圓了眼珠子,用力想要去咬舌頭,可偏偏又控制不住身體……
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將衣服脫了下來。
那男人快速地奪過去,套在了身上。
頓時,他兇厲猙獰的臉色,變得面無表情。
這一下子,就讓我心頭惡寒不已。
我頓時就認了出來,這不就是前幾天半夜來紙扎鋪的那男人嗎?!
他給了不少大錢兒,說要張皮送到水磨巷。
結果紙人許回來了之后,說死人算盤打得精,幾個大錢兒就想要一身皮。
很明顯,紙人許那態(tài)度,是覺得被占了便宜……
當時我沒好多問,明顯看得出來,紙人許不打算給東西。
并且紙人許當時還叮囑了我一句話,讓我不要借衣服給別人穿!
這會兒一瞬間想清楚這些事情,我覺得心里頭都堵得慌。
按道理,我不應該這么大意才對……
是喝酒上了頭,再加上進來的時候,本身這喪葬街就有點兒詭異,肯定是這男人搞的鬼!
思緒驟然間落定,我額頭上更是汗水直冒。
因為我這會兒,卯足了勁兒,竟然還是動不了身體……
就和撞祟了一樣!
那男人直勾勾地盯著我,冷不丁地又說了句:“黑心的老板,沒良心的小雜碎,騙錢不還,要遭報應!”
“三天后,我要張皮,送到老地方,不然我來穿你的皮!”他說完之后,便轉(zhuǎn)過身,朝著喪葬街外走去了。
細碎的腳步聲逐漸在耳邊消失,我額頭上青筋狂跳,太陽穴也一直抖個不停。
等到那腳步聲沒了,我忽然感覺身體一軟,一個趔趄,險些癱倒在地上。
我勉強扶著大黑木箱站穩(wěn)身體,面色蒼白地看向街道出口,我心頭發(fā)虛的厲害。
趕緊將東西拿起來,我腳步匆匆地朝著紙扎鋪走去。
這會兒我腳下都還有些發(fā)虛,得集中精神,才能走得穩(wěn)。
這一次,喪葬街就正常許多了,耳邊能聽到正常的風聲,還有簌簌聲,甚至也有輕微的蟲鳴聲響。
半刻鐘后,我便到了紙扎鋪外頭。
這會兒紙扎鋪亮著晦暗的燭燈,木桌后頭,紙人許正在做紙扎,他旁邊放了好幾個紙扎人,手中還在做一個。
雖說紙扎無臉,但是他做得當真是惟妙惟肖。
我氣喘吁吁,同時透著驚色,喊了一聲許叔。
紙人許才抬起頭來,他看著我,那張白得像是紙的臉上,多了兩分笑容。
“陰陽?你二叔講你去辦事兒了,這才兩三天吧?就回來了?”
明顯,紙人許神色驚訝,聲音還是尖細尖細的。
我抿著嘴,快步的走進了鋪子里頭,我臉色更蒼白,沒接他的話茬,而是說道:“許叔……我招麻煩了……”
紙人許倒是神態(tài)沒什么變化,還是笑著說道:“自個兒去辦事,哪有一次就成的,不怕麻煩,你二叔風流完了剛回來,在后院里頭喝酒呢,把他喊出來,你再說說看,我們兩個老的給你幫忙?!?
我強笑不出來,聲音發(fā)苦地說,我不是出去辦事兒遇到的麻煩。
緊跟著,我便將剛才街前頭遇到那男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還沒說完,紙人許就面色鐵青。"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