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來,我發(fā)呆了一會兒。
正當我準備下床的時候,屋門忽而被輕輕敲響,外頭傳來黃七的聲音,問我醒了沒。
我過去打開了房門,黃七臉上通紅,眼睛里也布滿血絲,明顯是太過勞累,不過他面色上卻透著喜悅。
“打探到消息了?”我心神也是一振。
在趕路的時候,我就和黃七說了來唐鎮(zhèn)的目的。
黃七也著實令我放心,辦事兒效率極高!
黃七先是重重點頭,接著又側(cè)身指了指院子,讓我先出來吃點兒東西,他和我說情況。
這時我才看見,院里頭支著一張桌子,擺了個火爐,爐子上正燒著一口鍋,里頭煮著不少筋頭巴腦的牛肉。
香氣被吹進鼻翼,我沒忍住,喉結(jié)都滾動了一下。
紙人許在桌旁正襟危坐,瘦長的臉上,精神似是恢復了不少。
謝滿倉稍微坐得遠了點兒,眼巴巴地看著鍋里頭的肉直吞唾沫。
這趕路的半個月,我們就很少能吃上熱乎的飯菜。
我點頭示意,說一邊吃一邊說,便招呼黃七入座。
我先和紙人許打了招呼,接著才喊謝滿倉靠近點兒坐,不用拘束。
動筷之后,便是如同風卷殘云。
就連紙人許,夾菜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一餐飯吃下來,我精神恢復得更多了。
黃七打了個飽嗝,開始說他打探到的消息。
在唐鎮(zhèn)之中的確有一位老先生。不過這老先生不是什么風水先生,而是叫陰陽先生。
他姓蔣,名一泓,住在唐鎮(zhèn)尾部的一座小院里。
平日里他基本上足不出戶,性格怪異,也很神。
唐鎮(zhèn)靠在懸河邊上,地勢低洼,之前都是連年有水患。
自從他來了之后,在懸河邊上修了幾個建筑,唐鎮(zhèn)就此再沒遭過水災。
他聲名遠揚,方圓百里,但凡是有人要請先生,都會立刻來唐鎮(zhèn)請他。
只不過,想要他開門迎客卻并不容易。
他每個月只在初一和十五給兩個人指點迷津。
其他時候,無論給多少錢,他都不會辦事,并且辦事兒,他都會看過人之后,才選擇答應或者拒絕。
黃七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而且,這先生有個怪癖,他喜歡看產(chǎn)婦生孩子,尤其是病婦。當然,他不會守在房間里頭,而是在屋門帷帳外?!?
“我聽鎮(zhèn)民說,這事兒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了,因為他在唐鎮(zhèn)地位高,所以家家戶戶都高興他去,甚至還想請他給孩子算個命?!?
“只不過,這么多年,他從未給任何一個孩子算過?!?
話語至此,黃七就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
他重重點頭好幾下,連聲說道:“對!算命!”
“鎮(zhèn)民說他算命太準了,說要出什么事兒,絕對就會出什么事兒,很多人慕名而來都是因為這個。”
“不過卻沒有人敢強迫他。”
“唐鎮(zhèn)外頭有個茍家,誰敢逼迫那老先生,茍家就會用漁網(wǎng)把人裝了,身上割數(shù)十刀,能活著走,算是他運氣好命大,這些年有人鋌而走險,茍家都沒手軟過?!?
語罷,黃七又小心翼翼地問我,我們?nèi)ヒ娺@位先生會沒問題么?
萬一他不幫我們忙,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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