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我苦笑出聲。
腳背當(dāng)真是疼,疼得我都冒汗。
可不知道為什么,我卻覺得,即便是何雉罵我?guī)拙洌叶加X得心里頭暖意十足,整個人都放松了很多。
“李陰陽……你笑什么笑……你不會是被更夫的鑼敲壞腦子了吧……”
何雉再看我的眼神中透著古怪和疑惑……
我更是啞然,一時間都不知道說啥是好。
“何鬼婆呢?”恰逢此時,紙人許的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
何雉目光從我身上挪開,她看向紙人許,眼中露出一絲驚怕之色,后退了兩小步,才說道:“爺爺在柳林子里頭,更夫來了之后,我們就退進林子了?!?
我心頭一驚,柳林子里面,可都是白貍子……
我沒抑制住眼中的擔(dān)憂,馬上就問道:“那么多白貍子……你們……”
“用不著你擔(dān)心,爺爺自有爺爺?shù)霓k法?!焙物粢痪湓捑徒o我堵死了回去。
紙人許忽然說道:“更夫不達(dá)目的,不會罷休,他這更,會打到你們出來為止,你們沒走,是走不掉了,對吧?!?
明顯,在這句話之后,何雉的臉唰的一下就蒼白了。
她緊緊抿著嘴巴,嘴唇都開始變得毫無血色。
隔了半晌,她才說了句:“求援的信兒已經(jīng)傳出去了,爺爺?shù)膸熜值芏紩s來,我們不需要走?!?
“妮子,你太倔強,何鬼婆到底傷得怎么樣,你還是不想說么?我和陰陽在唐鎮(zhèn),離著何家村有半個月的路程,他就是一個直覺,覺得你們會出事,所以二話不說,快馬加鞭地趕回來,你看我們風(fēng)塵仆仆,是這十來天,都沒歇過腳,全在路上奔波了?!奔埲嗽S掀開了頭頂?shù)募堅?,露出來那張消瘦的臉?
狹長的狐貍眼,頗有深意地看著何雉,眼中透著幾分復(fù)雜。
紙人許這話,卻讓我驚住了。
何鬼婆受傷了?何雉根本沒有表現(xiàn),也沒說,他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還有他說我們趕路這話,我其實不想說出來給何雉聽……
因為我覺得沒那么多必要……好似刻意在說什么一樣。
明顯,何雉眼神開始也是驚慌,像是被發(fā)現(xiàn)了秘密以后的失措。
她眉心緊蹙,半晌之后才看向我,嘴唇蠕動了幾下,低聲擠出來幾個字:“爺爺說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不信我,我也不信他,誰知道你們從哪兒來的?!奔埲嗽S眉頭一皺,眼中頓時便有了不喜。
我看情況不對,趕緊擋在了紙人許前頭,匆匆又問了何雉,讓她快帶我們?nèi)タ纯春喂砥?,至少我們來了,能幫上手?
話音稍頓,我又問她,更夫來了多久了,都發(fā)生了什么,讓她和我們詳細(xì)說說,看看我們能不能對付了更夫,先暫時離開何家村。
何雉抿著嘴,一時沒開口,我能明顯看出她眼中的猶豫。
紙人許卻搖了搖頭,說了句:“都走不掉了?!?
“既然鬼婆子都走不掉,更夫應(yīng)該整個村子都守起來了,他曉得我們進來了,應(yīng)該也曉得,我們在這院子里頭?!?
我神色微變,一時間更是難以理解。
我不自然地說道:“許叔,他應(yīng)該沒發(fā)現(xiàn)吧……不然的話,他剛才就直接進來了啊?!?
紙人許瞇著眼睛,搖了搖頭,似是諷刺地冷笑了一聲,說道:“那老東西,都快死了,還死性不改?!?
“遲早陰溝里翻船?!?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