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興許是覺得我們年紀太小,他最后目光還是落在柳天牛身上,眼中盡是期盼。
“嗯,有兇尸作亂,自然是斬尸,柳家道士替天行道,無需錢財?!绷炫UZ氣平靜,又吩咐了柳化煙一句,說準備準備,即刻出發(fā)。
那張全愣住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喃喃道:“不要錢?”
“可我之前也找到了好幾個先生,說的都是要很多錢……最少的一個都開價兩條大黃魚兒了,可聽了事情,他們都不敢去……”
“您真不要錢?”張全語氣更是不敢置信。
柳天牛卻冷哼了一聲,一揮袖子,眼中透著幾分厭惡:“一群利欲熏心之人,見財收,見險避。”他這話,明顯就是瞧不上張全所說的那些先生道士了。
我聽著也是一陣汗顏,不過片刻之后倒是也想通了。
柳天牛這道士不收錢,是他的秉性習慣,可先生拿錢辦事兒,是先生的規(guī)矩。
拿了錢就是沾染了因果,辦不好事兒,事情就落在先生身上,不會有人白拿錢跑路,但凡是這樣,必定就會遭報應。
我定了定神,轉(zhuǎn)過身,匆匆走到了何雉的房門前,去敲門喊她。
過了好一會兒,何雉才從屋門探出頭來,她還有幾分睡眼惺忪。
我快速和她講了我們要出發(fā),讓她趕緊去吃東西。
何雉揉了揉眼睛,再看我時明顯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
她沖我點點頭,便又“砰”的一聲關上了屋門。
我則是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去收拾東西,將大黑木箱背在了背上。
等我再次走出房間時,柳化煙也將他們的行李都掛在了大黃牛的背上,柳天牛也坐了上去。
陽光下,他身板筆挺,頭頂?shù)牡拦诟歉呗?,透著一股子凜然正氣。
何雉也吃完了東西,正快步回房間,明顯也是去收拾了。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何雉也出來了。
她的腰間,竟掛著兩根哭喪棒!
一根哭喪棒細長,是她平時使用那根,另外一根嬰兒小臂粗細,在纏繞的白綾下面,隱約有黑色的痕跡。
出發(fā)的那一天,何雉就在做那根雷擊木的哭喪棒,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她歇下來的時候也沒停手,看來是昨晚終于完工了……
只是她身材嬌小,哭喪棒,鍘鬼刀,再加上包裹,整個人都感覺被掛滿了。
自院內(nèi)出發(fā),在張全的帶領下,我們離開縣城,朝著城外走去。
這會兒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路面上攤販不少,行走的路人也很多,都在瞅著我們看。
約莫花了兩刻鐘左右出城,熾烈的陽光下,我們徒步走在黃土路上。
我這幾天趕路習慣了騎牛,走多了,反倒是腿腳累。
我注意了一下懷表上的時間,約莫快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們才到了懸壺鎮(zhèn)。
其實距離不遠,也就二三十里路,可單純步行就太慢了。
并且在懸壺鎮(zhèn)的時候,我就能聽到陣陣轟鳴聲。
雖說還沒見到懸河,可我都能想到,這段流域的懸河,該有多大的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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