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磕頭的力道很大,額頭上頓時就起了一片青淤,還滲出來不少血絲。
她的面色更加惶恐不安,眼中也盡是哀求。
何雉抬頭看向我,眉心緊蹙。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也聽出來不少東西。
這女孩兒的父母有危險?還有,河神發(fā)怒……難道說,這村子還遭到過什么災(zāi)禍不成?
以至于她被我們救了,都不敢逃!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柳化煙語氣更加柔和。
她蹲了下來,伸手擋住了女孩兒繼續(xù)磕頭的動作。
女孩兒眼淚落得更多,泣不成聲地說道:“毛…琳…”。
“我是道士,她是神婆,這位是先生,想來我們要比你們村里的白先生厲害得多。我們沿途順著懸河上游,就是想解決各個沿河村落遭遇的怪事,你的麻煩,或許我們能解決,你年紀(jì)輕輕,豆蔻年華,死在懸河之中太過可惜?!?
“你喪命,即便是讓你爹娘活了下來,他們又該有多絕望?”
“和姐姐說,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我們會幫你?!绷療熣Z氣很是平緩。
她輕輕地幫毛琳捋順了鬢角散亂的頭發(fā)。
毛琳身體依舊在顫抖,可她眼中更茫然了。
她微咬著下唇,怔怔地看著我們,明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何雉眼中有急促。
柳化煙抬頭看她,也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的確,在柳化煙的安撫下,毛琳的神色逐漸平復(fù)了不少。
過了半晌,她忽而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可你們和我差不多年紀(jì)……他,也最多二十多歲……你們真的能比白先生厲害嗎?”
柳化煙笑容更柔和,她輕聲道:“你可是河神要的祭品,若是我們不厲害,怎么把你從懸河之中拉上岸?”
毛琳愣了愣,但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明顯,柳化煙的勸說已經(jīng)有了更多的效果。
我也稍微松了口氣,沒有去打斷她們的對話。
又過了一會兒,毛琳終于打開了話匣子,而她所講的一番話,卻令我震驚無比。
她說這幾年來懸河總是鬧鬼祟,漁民很多時候必須半夜出船,才能夠打撈到足夠的漁獲。
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慘死在河中,甚至水里頭還會鉆出來東西,進村中各家各戶的門,莫不是有人驚丟了魂兒,就是命喪在家中。
白先生為了求河神保佑,開壇做法,說是河神需要半年一次祭祀娶親,才能夠保佑村子。
果然,按照白先生所說的做了之后,村里頭就沒有再出任何事兒。
雖說每次祭祀要選一個女孩兒,但是毛家村上千戶人,不能不過日子了,所以大家只能同意。
說到這里的時候,毛琳抿了抿唇,不安地看了看柳化煙,繼續(xù)說道:“不久前,白先生說,我被河神選中了,要讓我給河神獻祭,可我爹娘怎么都不愿意送我走,還想要搬離開村子?!?